當陸海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依然是加了高亮的雪白四壁。當然這裏不是醫院,當然也不是停屍房。他也沒有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或解刨台上,身邊更沒有擔心焦急的父母親人,麵無表情機械工作的護士大姐亦或是手拿鋒利手術刀正準備給他開膛破肚的解刨醫生。他現在這是躺在一個四周全部都加了高亮的白色空間的地麵上,也可能是被固定在了天花板上,反正這裏什麼參照物也沒有,視野裏除了雪白就是雪白。雖然沒參照物,不過陸海還能能辨認得出這個空間時有棱有角的,所以他判斷自己應該是一個大房間裏。這讓他想起來一部電影。“還真是像極了異次元殺陣啊!我不會也想電影裏的那些悲催角色一樣被莫名其妙的抓到這裏當小白鼠吧。或許我還不如他們,因為我到現在都還不能動一下。”趙海成大字型仰麵躺在那裏,隻能無聲的哀歎。在這個一片白的房間裏他除了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三覺以外便再也無法用任何其他的方式來確定自己到底在這裏呆了多久了。事實上他醒來後渾身上下也不過就隻能勉強轉動轉動眼珠子和眨眨眼睛罷了。他甚至連脖子都動不了分毫。他記得來到這個奇怪地方之前他正在為自己祖父守靈。本來是不必他來的,隻不過老人家生前挺疼他的,這突然間走了,陸海甚至都沒有見到老人最後一眼,心裏愧疚的他堅定的要求一同為老人守靈。而那晚就是老人家的頭七。也是陸海能陪老人家的最好一晚。當時陸海獨自一人呆呆的守著祖父的冰棺前發呆,心中除了對老人家突然仙逝的傷感外就是對自己未來人生的茫然無措。然後他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而當他再次睜開眼時,他就已經身處於此並一動不能動了。自打他醒來後沒有任何人或聲音告訴他為什麼會來這,如何來到這,來這裏幹什麼。他就在那裏躺著,四周靜的隻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陸海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掉了,或是正在做一個無比古怪且無聊的夢,而且這個無聊的夢還讓他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懼。在這個靜謐的空間中,百無聊賴的陸海隻能依靠睡覺來打發自己的時間,他甚至已經開始羨慕那些小說裏的吸血鬼了,因為那些蝙蝠可以動不動就一覺睡上個幾百年幾千年的時間。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至少睡著了之後他不會因為無聊而發瘋。“多久了?看來要活活餓死在這了。如果我還有身體的話。說不定我現在之所以連腦袋都轉不了就是因為我可能隻剩下一顆人頭了吧。嗬嗬嗬嗬,還真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這樣個死法。真是世事難料啊!”望著這個雪白的天花板,陸海用胡思亂想來讓自己不至於過早的無聊死。就這樣胡思亂想一陣,陸海再次不知不覺間昏睡了過去。而當他再次崢開眼時他幾乎要喜報而泣。因為在他的視野中終於不再是一塵不變的白色了。此時此刻正有一隻巨大的貓頭從他的頭頂方向伸過來好奇的端詳著他。陸海能夠微弱的熱空氣判斷出這個貓腦袋幾乎就要貼到自己的腦袋上了。而這個貓腦袋似乎並不害怕他,當他睜開眼時也沒有受驚的一爪子拍過來或是扭頭跑掉,反到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了鄙視的神情,並且伸出舌頭舔了下鼻子和嘴唇。“難道是要喪命貓嘴,成為他的每餐?不對,一定是睡覺睡糊塗出現幻覺了。”當陸海看到眼前這是貓竟然可以露出如此生動的鄙視神情時。他原本就已經遲鈍不堪的大腦用僅剩的那點速度告訴陸海他這是幻覺的可能性更高。“你才是幻覺呢!你這可惡的人類小屁孩。竟敢將偉大的尼莫大人看做幻覺。可惡可惡。早知道偉大的尼莫大人就不應該回應你的召喚。”大花貓似乎能夠猜到陸海的想法,竟然對著陸海一邊做鬼臉吐舌頭一邊口吐人言的凶陸海。這樣荒唐的景象讓陸海更加堅定了眼前這隻花貓的的確確是自己腦子幻想出的產物了。“喵嗚。”顯然陸海的更加堅定的念頭讓這隻暴跳如雷的大花貓更加的怒不可揭了。隻見花貓張開血盆貓口仰起脖子就是一嗓子抑揚頓挫的貓吼,然後陸海就看見一隻巨大的貓爪重重蓋在了自己的臉上。雖然沒有伸出指甲,但這一爪子的力道還是相當購料的,一股鑽心的疼痛讓陸海直截了當的再次昏死過去。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陸海再次悠悠的醒來。雖然沒有睜開眼,但陸海能夠感覺到臉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這幻覺還真是神奇,不但無中生有出來一隻貓,甚至還能模擬出如此真實的疼痛感。不過想想也對,畢竟無論是視覺聽覺還是痛覺也不過都是大腦裏的一段模擬信號而已。對於自己已經錯亂的大腦來說,發錯錯誤的視覺和痛覺信號應該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才對。”慢慢的品味著臉上傳來的疼痛感,陸海感覺突然之間無比的舒爽。“以前一直聽人家說,在監獄裏有一種很殘酷的折磨犯人的方法就是將他們單獨的關在一個小黑屋裏一個星期。除了供給三餐的時候會從一道打開的小窗口投遞食物外,其他時間這個囚犯都會處於一個絕對的封閉且黑暗的環境裏。他們在這一個星期裏不會有任何的機會和外界接觸。據說這種刑法隻要是正常人即便是最最凶悍的囚犯也不敢嚐試第二次。當時聽這些的時候陸海還非常的不理解,因為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個星期,即便是睡,也能睡過去才對。但現在他總有有點明白了。人這種社會性動物是永遠不能夠戰勝孤獨的。獨自一人呆的時間久了,人會被自己的精神折磨死的。”挨了一爪子的陸海依然執迷不悟的堅持自己的觀點,並將這個觀點升華到了哲理的高度。而這種死不悔改的想法顯然更加刺激到了極力彰顯自己存在感的大花貓。“喵嗚!喵嗚!”大花貓臉上流露出非常人性化的憤慨神情,並連續大叫了兩聲。以此表示它限製相當相當的生氣。“算了算了,幻覺就幻覺吧。即便是模擬的再怎麼真是,幻覺依然還是幻覺,你隻不過是活在我的腦子裏。不過至少有你,我不再孤獨了。嗬嗬嗬.......對了,你還別說,我還真要佩服下我的創造能力,雖然平常畫畫畫的不咋地,但沒想到幻想出來的喵星人倒是有模有樣的嘛。恩,至少貓頭看上去沒有任何的扭曲感。就是顏色不太好看,灰不拉幾的,還帶點黃條紋。我更覺得貓咪還是純色的好看點。你說是吧?”陸海轉動著眼珠子努力的看清離自己近在咫尺的憤怒喵星人。“喵星人果然都是很會賣萌的啊。即便是憤怒起來也是如此的可愛。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你這張貓臉太大了。要是瘦小點就更萌了......還有那額頭中間由條紋組成的那個王字,太不倫不類了。哪有那對三片嘴裏的兩顆尖牙,如果露一顆就更加萌了,君不見二次元裏賣萌的都隻露一顆小虎牙嗎!”了解到陸海腦子裏死不悔改的念頭,大花貓似乎已經憤怒到無語附加的地步了。貓頭一轉,就在陸海愣神喵星人怎麼消失的時候,一個肥碩的貓屁股以泰山壓頂的態勢直接蓋在了陸海的臉盤上。“原來不隻有貓腦袋和貓爪子啊,還有貓屁屁。看來這次幻想出來的應該是隻整貓。還好這小屁屁不臭,不過那麼多肉壓上來,還是有點喘不上氣啊。”到了這個時候陸海腦子裏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還沒有一絲停歇的意思。而原本以為一屁股坐在陸海臉上就能讓這個可惡的家夥受到應有教訓,此刻正在優雅的****著自己爪子隨便想想什麼時候起來的大花貓聽到陸海腦子裏想法的一瞬間僵在了那裏。而它的貓臉上竟然還神奇的出現了兩坨緋紅。不過相對於那麼一絲絲的羞澀,大花貓心中則燃燒起了更加熊熊的怒火。他要給這個無恥下流的人類小子一個深刻的不能再深刻的教訓。它尼莫大人要發飆了。一個輕盈的跳起,大花貓輕鬆的淩空翻轉一百八十度,無聲無息間,鋒利的仿若刀鋒的指甲從肉掌中彈射而出,閃爍著迫人寒光的貓爪狠狠得對著陸海的臉頰狠狠的揮了下去。它要讓眼前的這個召喚它來到這裏的人付出足以重視它的慘痛代價。不過還沒有等陸海親眼見證到鋒利的貓爪落在自己臉上時,陸海就幹幹脆脆的再次兩眼一抹黑的昏死了過去。這倒不是他膽小被嚇昏過去,而是不知何種原因的突然昏迷。而隨著陸海的這次昏迷,整個雪白空間似乎也出現了扭曲。似乎正有某種不可知的強度力量作用在這個神秘空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