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從湖裏浮出一人,我驚的倒退兩步,她隻著輕巧內衣,全身濕透,一步步走上岸。前額的頭發遮住她半張臉,小且薄的內衣粘在身上,近乎赤裸,全身由自還淌著水,這幅樣子站在我這個陌生男子的麵前,卻沒絲毫的狼狽不堪。反觀我,卻被驚的連連後退。
透過滴水的頭發,她犀利的猶如鷹隼的目光上下巡視我的全身。我的雙腳像被釘死,動彈不得。張皇可笑的警視著。
她忽的笑了,伸手將濕漉漉的頭發向後擼去,露出光潔年輕的臉龐。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眼中老練犀利的神色和尚稚嫩的容顏結合一起,讓她有種超乎尋常的魅力。
她伸手指指一旁:“我要換衣服,你就打算這麼一直看著?”
語氣調侃,略帶嘲弄。我慌忙別過臉,心髒雷鳴般跳動!
“好了。”她說。
我努力平穩自己的心態,轉過頭。
她身材高挑,麵容清麗。明明一個女孩子,卻給人冰刃般鋒利無比的感受。我不得不承認,我完全敗在她的氣勢之下。
“名字?”她問。
我張口:“司空曉。”
她眼神尖銳,似笑非笑:“原來你就是那個鬱鬱不得誌的三皇子,司空曉。”
我震驚且憤怒!卻隻能呆立她麵前,做不了任何事。
“你是誰?!”我反擊,我不喜歡這種被人控製的感覺。即使是父皇,也隻能讓我身體屈服,我的心是完全屬於自我的,它不屈服於任何人!
她不答,伸手將濕發盤起。完後才氣定神閑的看著我。
“我是能賦予你權利,讓你可以隨心所欲的人!”
我想大笑,結果做出來僅是牽動了下嘴角。
她冰冷的笑著,轉身離去。
“記住,我就是秦楚異!”早該想到的,除了秦楚異,世上還有哪個女子能讓我心生寒意?!
侍衛們找到我時,太陽早已下山,我卻仍是癡癡呆呆的立在湖畔。沒過幾日,做夢都未想到,秦楚異居然又找上門來!她難道真是鐵打的膽量?!她難道不知道我隻要高聲呼喝一句,立刻會就命斃於此?!
“你不會的。”她笑,從容駕定。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她那時的目光。
“你和我是一類人。別和我扯什麼忠君愛國,禮儀倫常的費話。”她伸手撫上我的臉,曖昧的動作卻不含任何情意:“咱們自私的做不到為他人無謂的犧牲自己,驕傲的做不到看著愚蠢之人騎在頭上。所以,跟我走吧。”
沒想到,世上最懂我的人居然是她。就這麼淪陷,我放棄了尊貴的身份,放棄了尊嚴,堂堂皇子成了熙國的內奸!助她剿滅了自己的國家,處死了親生的父母!
“從此,你就是上官銳。”她道。
上官,我的心還是一抽。上官嶺一役是她名揚天下契機;是成元將士永世磨滅不掉的屈辱印記;是熙國災難的序曲;是。。。
“是。”我跪倒在她腳下。
熙國成為中宋屬國,中宋有幹預朝政的權利。不知是泄憤還是心地微弱的抵抗,我用她的名聲在熙國在中宋為所欲為。換來的,隻是她雲淡風輕的一笑,縱容默許一切。望著我的眼神諱莫如深。
那笑那眼神宛若無形細密的網,我越是掙紮纏繞的越緊。最終,我放棄了。我知道我被完全的征服,連反抗的力氣都不複存在。
待在她身邊,為她出謀劃策,為她貢獻所有心智。也靜靜看著她的努力,她的付出,她的不屈不饒。
還記得她唯一一次的眼淚,她瘋狂的灌自己酒,吐的一塌糊塗。她不停的說著一句“你們都太小看我秦楚異了,你們都太小看我秦楚異了。。。”
我陪在一旁,看著她把自己往死裏灌,不發一言。
再後來,她失蹤了,所有人都說她死了。我不信,像她那樣的人怎麼會死?!
她一走就是十年,張洞軒秦無憂號啕大哭過,我隻是沉默。可心裏最高的柱子坍塌了。
我才驚察到,原來她已是我心中信仰的圖騰。
再往後
她回來了,從屋內走出的她,用溫若暖玉,光華流轉的眸子注視到我身上。心甘情願的再次跪倒——這是又一次的徹底征服。
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