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無垠,我獨自置身於迷霧之中。在做夢!清楚的告戒自己,此情此景,隻能是夢中,不可慌張,不可慌張!
抬腳向前幾步,腳下一蹩,像是踩到什麼軟忽忽的東西。深吸一口氣,低下頭。。。
“啊啊啊啊~”“嗵”地跌坐在地上,手邊又按到什麼,冷冷的,濕黏的。。。可肌膚的觸感決不會錯!我沒有勇氣去確認自己到底按在什麼部位上,隻是瞪大了雙眼等著噩夢過去。
出乎意料,濃霧漸漸消散,四周的一切清晰無比。不想看不想看,可周圍一切盡收眼底。。。目光所及之處,漫山遍野的死屍,沾滿血汙的肉塊,倒斃的戰馬,破爛的軍旗。。。。。。我被眼前的一切震呆,怎樣一幅山河破碎的場景!!!
過了多久了?!我為什麼還不清醒?!往常夢到類似的夢,不是很快就會被嚇醒的嗎!?
瞪圓的眼睛忘記眨眼,幹澀的要命,我猛的合上眼,閉了許久再次睜開時,看到前方薄霧中,高大的人影騎馬徐徐過來。
剛想喊出口的字被我生生咽回肚中。一人一馬漸駛漸進,這時我才看清,馬背上不是什麼體格龐大的男人。我之所以覺得高大,是因為那孩子是站在馬背上的!
那馬通體血紅色,馬背上的孩子也是血紅色的。滿身滿頭臉血汙,連五官性別都無法分辨,隻那一雙沉靜如潭的眼睛,讓他多少顯得有了些點生氣。
他右手緊緊橫攥著一把長劍,劍長與他的身高相差無幾。墨黑的長劍,配著他墨黑飄揚的長發,血紅的外衣,死水般沉靜的眸子。。。 。。。
耳畔有人輕吟“紅孩兒”~
睜開雙眼,注視著天花板,渾身冷汗黏搭搭的。黑暗中摸索著打開床頭台燈。抓過手機一看,剛過淩晨三點半。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驚魂未定的坐在床頭。我不是膽小的女生,但剛才的一切太過真實。明明知曉是在做夢,仍舊被夢中的場景震撼到不知所措!
自小吃的香睡的好,極少做夢,即使有夢,也會在第二天醒來時遺忘。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戰場上的噩夢。就像剛才那般,漫山遍野的死屍,我甚至能聞到屍臭味!很惡心,很難受的感覺!
最近夢這樣的夢是越來越頻繁了。煩躁的揉捏著額頭。而且一次比一次時間長,也一次比一次清晰真實!
哎~走到窗邊拉開窗戶,一陣冷風灌進來,生生打了個寒戰。從窗口眺望過去,遠遠的能看見火車道。我百無聊賴的注視著過路火車內透出的光亮。。。不對。。。
直有種揉眼睛的衝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火車道離家數百米遠,在這無月的黑夜裏,最多也就是能看到車窗發出的光亮。可為什麼,為什麼我此刻能清楚的看見火車道另一頭,有一個小小的孩子站在那裏!!!?
該睡覺了,我現在應該重新回到鬆軟的床上睡我的回頭覺,而不是在這吹冷風!可腳不聽大腦的使喚,眼睛也一樣。。。
那孩子抬起頭,眼睛淡定看向這邊,沉靜如水,幽深如潭。。。根根神經提醒著我,他正遙望著我的方向。。。不,應該說他此刻就注視著我的眼睛!
腦袋裏“嗡”的一聲響,混混沌沌的一片模糊。隻是能感覺到那眼睛離我越來越進。。。天旋地轉,我好象越來越輕,模糊中,似乎是被吸進那雙詭異的眸子中。。。
誰能告訴我這是場夢?!
四周傳來的視線,強烈的像是要貫穿我的身體。木然的看著四周圍觀,並且對我指指點點的“古人”們。
真是不可思議啊~此刻心情竟能如此平靜。原來驚嚇到一定程度,連思維也會變的遲鈍。遲鈍到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周圍的一切像是一場無聲電影。隻有畫麵在流動。
我神經質揉捏著發痛的額頭。一個披頭散發麵容憔悴,並且身穿睡衣的現代19歲女子,孤零零的,突兀的矗立在一個類似集貿市場的十字路口處。
呆著一張臉,用呆板的視線一一回敬那些衝我做注目禮的古人。
誰看我,我就看回去。耳邊是亂哄哄的議論聲,應該是在說我,可惜我並沒有任何想聽的欲望。
太陽很足,白花花的陽光晃的我眼疼。在那麼一瞬間,我險些掉下眼淚。趕緊閉上眼,麻木掉的思維感覺通通回到身上。。。
天,我究竟在哪?誰來救我?誰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