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跟你,咱們做相師這一行的,那講究的是什麼?咱們講究的,就是一個準字,對不對?我給你看相算命,這可是犯忌諱的東西,這錢我真不能給你再免了。”一名老者帶著一副黑色圓筒眼鏡,此時正對著麵前的一名濃妝豔抹的婦女口若懸河的大講特講,一張嘴開開合合,也不管那一口大黃牙此時正呲出老遠,一點兒也不給眼前的婦女殺價的機會,眼也不眨道:“你看,從你這命理八字上來看,你是五行缺水,啊,而如今水星逆行,啊,正好與你相克啊對不對,這相不僅要看,而且要合著八字一起看,而且你看看,你看你這幾筆字,歪歪扭扭的,這叫什麼字?難看不難看!這裏麵可是有大文章的呀,我敢,這世上,除了老朽我一人以外,根本無人可解!”
那名被稱作“姑娘”的少婦此時麵色怪異,看了看自己寫在紙上的字,尷尬道:“啊是嘛,那我再寫一遍?”
“唉~”老者伸出手,將少婦的手推到一邊,道:“咱們相師一行,那看得就是個“不定數”,而你這一手字,看似隨意之筆,但是卻偏偏早不寫的難看,晚不寫的難看,非得趕在我給你測八字的時候寫的難看,你看,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意啊!”
這話若是放在平時,那一出口,就得讓人罵一頓,誰平白無故的測個八字還得讓人嘲諷一遍字跡難看,若測八字的是個漢子,登時就得把臉拉下來,非得先教教這個臭老頭如何話不可。
可是來也怪,這少婦呢,聽聞這老頭這般奚落她的自己,雖然麵色怪異,但卻並未在意,反倒是有些焦急。
少婦猶豫道:“那相師,您看出什麼了嗎?”
老者拿起桌上有些黃的紙看了看,故作深沉道:“感情出現危機了吧”
老者麵前的少婦登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道:“您怎麼”隨即幾乎整個身子都撲了過來,猛地將一張濃妝豔抹的臉湊了過來,焦急道:“老神仙,你可要幫幫我”
老者悠悠一笑,轉頭向著身後的一名男孩子道:“五啊,你去給客人沏杯茶。”罷回轉過來,笑吟吟的道:“現在咱們該談談費用的問題了罷?”
被稱為五的男孩子撇了撇嘴,道:“擺個地攤我上哪給你弄茶去!”
五這一聲嘟囔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是清晰的傳了出去,卻不想這老者似乎是沒聽見一般,依舊口若懸河的向著麵前的婦女灌輸著“水星逆行諸事不宜”的扯淡理念,左手從桌子底下摸了摸,掏出五塊錢,趁那人不注意,往五身上一甩。
五看了看,將五塊錢踹到兜裏,隻不過這身子,卻是動都沒動。
老者隻得又從桌子下再次摸出五塊錢,往五身上一甩。
五將五塊錢揣在兜裏,這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走進了馬路對麵的市,隨手拿了一瓶綠茶,擰開蓋,往他帶來的茶杯裏一倒,這一杯“茶”就算沏好了。
“怎麼?”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五回過頭去,正看見市收銀員美微笑的看著自己,笑嗬嗬的道:“你爺爺又開張啦?”
五笑了笑,一甩手,道:“又來了個冤大頭,感情失敗,沒什麼大事兒。”
美聞言笑了笑,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湊到五耳邊道:“有情況嗎?”
五縮了縮,美吐出的熱氣弄得他耳朵直癢,他下意識的瞄了一眼美的胸部,淺綠色的市製服下麵,一雙高峰高聳著,幾乎都要貼到自己胸口上了,於是他麵上一紅,暗罵自己變態,怎麼就總往她那兒看,然後默念了幾句六字真經,正了正神,道:“沒情況。那女的是純粹的感情失敗,身上沒什麼奇怪的東西。”
美聞言點了點頭,似乎有點兒失望似得,不過還是道:“嘛,也好,沒沾上不幹淨的東西就好。”
美全名董晨美,據她爹,之所以起這麼個名字,是因為美是早晨生的,他爹也沒什麼文化,就按照“早晨生了個大美女”的意思給她起了個這麼個名,而她現在讀大一,現在暑假,就在市打工,賺些零花錢,晚上兼職做寫手,專寫恐怖,賺外快。
而她之所以喜歡上了寫恐怖,這其實還與五有關係。
五本名龍五,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他們二人相遇的那,五因為又考了年級倒數第一,所以買了瓶“悶倒驢”獨自坐在校外的圍牆上對月故作惆悵,正想著是不是應該再去後麵的麵館要個炒雞架,卻聽到一聲急呼,打眼望去,正看見美被一個披頭散的“東西”追著,自然是歎息一聲,竟然還生出了幾分“恨不能對月飲醉”的意思,腿一抬,翻了下去。
“喂!”五向美喊了聲,道:“來我這兒!”
美聞言一激靈,回頭看了看,正看見五一臉不知所謂的站在那裏揮手,見她回頭,還不耐煩的指了指自己。
那時是晚上九點左右,苦逼的高中生的大晚自習還沒結束,道上也沒什麼人,美一見五站在路邊衝自己招手,還以為他看不見自己身後的“東西”,死命的揮手,尖叫道:“那個矮子!臥槽我的就是你,別特麼指鼻子了!快特麼跑啊!你他三舅姥爺的是不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