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在落地長桌前像定身的石像般,將對麵人灼灼的視線漠不關心,淡定的抄寫。
淩風雌雄難辨的臉上滿是興然,看得有趣,似乎逗安陵變臉是件級有趣的事,見自己直視她許久都不見她臉有異色。
悄悄的起身,舉步輕挪向安陵,走到跟前在桌對麵坐下,雙手撐著下巴繼續以不可忽視的目光盯著她看。
安陵對於他的舉動隻覺眼角一跳,握筆的手僵硬了幾分,暗暗的深吸口氣,卻不想聞到了對麵人身上淡淡的冷梅香氣,皺皺眉身子後撤些,但那冷梅香氣怎麼也揮散不去。
終於不耐煩道:“淩風將軍這麼閑,都不去處理軍務的嗎?”
淩風扁扁嘴,邪氣道:“那些瑣事是手下的事,要是那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他們何用?”
安陵譏諷十足到回嘴:“將軍好手段。”
淩風自動忽略她話中的冷嘲,嘻嘻一笑,“過獎過獎,本將軍就這麼點本事。”
安陵聽她不以為意甚至當玩笑回了過來,當即更加氣悶,覺得跟這人說話簡直被活活氣死,直接放棄與她對話,想快快抄寫完離開。
淩風哪肯放過她,這次直接繞過桌子在安陵身旁坐定,邪魅的開口:“難道王爺不想知道外藩糧草的那把大火是誰放的?”
安陵興趣被她勾起,終於拿了正臉對著她,疑惑道:“是你派人放的?”
問罷之後發覺兩人幾乎到了臉貼臉,鼻子對鼻子的距離,那股冷梅香氣撲麵而來,皺皺眉後退開幾分。
淩風本來心裏淡淡的開心,但見她後撤的舉動,臉上染上不快,敢嫌棄她?
下巴一昂,邪肆的冷哼一聲:“本將軍才不幹這種背後陰人的事,王爺要想知道就回去問王爺那嬌滴滴的側君吧。”
安陵聽到她說嬌滴滴的側君,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青竹,但青竹不在身邊,難道是慕容雲清?
慕容雲清還嬌滴滴的?安陵嘴角微抽,這人什麼眼神,要說嬌滴滴,身為女子卻這般···想著安陵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身形單薄,心裏有些同情。
淩風看見她眼底不加掩飾的同情,又氣又好笑,她竟然有從他人眼裏看到對自己的同情的一天。
安陵想罷便不再搭理淩風,現在她隻想盡快抄完然後找到慕容雲清問個清楚。
淩風不滿的癟著嘴,卻沒有打擾,以後相處的時間多著呢,猜到她心中所想,開口道:“本將軍有些犯困了,王爺就回自己營帳抄寫吧,本將軍睡覺不喜旁邊有人。”
安陵聽到話當即就笑開了,不多廢話直接拿起抄寫一半的紙張就望外走。
那笑看在淩風眼裏怎麼看怎麼礙眼,覺得自己就是嘴賤,現在後悔了怎麼辦。
安陵不給她後悔的時間,以迅雷之勢就衝出了營帳,隻留形單影隻在冬風中搖搖晃晃的簾帳。
淩風一改無賴像,慵懶的趴在安陵剛才抄寫的地方,指尖摩挲著,邪魅而柔情。
“來人,將外藩君主請來,咱們好好談談。”
整個營帳靜靜的,半響才聽到一聲嘶啞難辨的聲音:“屬下遵命。”
話罷,空氣中又靜謐一片,似乎從未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