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以經商為主,但在唐家勢力大了的同時,隱藏行跡的宋家就落了下風,再也稱不上“南唐北宋”了。
在北辛失利,又在辛潞失利,連續兩次重創,宋家如今也就是大一點兒的經商世家罷了,再談不上操縱朝政,又或者是其他,這種情況下,來自一個不明來曆貌似很有權勢的人的殺心,顯然是需要忌憚的。
“先不要謝得這麼早,我還有一件事要你辦,很容易,隻要你做好了,我也許會不再殺你。”唇角一翹,楚安的眸中轉過某種可以謂之陰險的算計,“我要你嫁人,隨便你嫁給誰,但你一定要在三日內嫁人。”
“這……公子未免強人所難。”宋天成以為這是有意嘲落,皺著眉,眼中也有了厭惡,他現在的年齡哪裏還能夠找到什麼好姻緣,“如果公子執意,不妨殺了我吧!”
士可殺不可辱,即便有著商人的圓滑,宋天成卻也不會答應這樣無禮的要求。
“是麼?”楚安微笑,仿佛惡魔一樣的冰冷的笑容讓宋天成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無論何時,威脅都是最有效的,宋天成心中也有柔軟的地方,比如說對玢兒,比如說對藍兒,拿這些人的性命做威脅,他終於還是答應了。
“楚安,你剛剛去做什麼了?”
白雪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楚安,她正想要出去玩兒,好久沒有來奐州了,難得來一次,要舊地重溫一回。
“沒什麼,隻是聽說宋天成要嫁人,覺得有些稀奇,找人問了一下。”楚安說著,臉上還有關切的神情,注視著白雪的表情。
在安排人殺宋天成的時候,他沒有說明,隻是帶白雪去看了一個現場,白雪當時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隻是讓楚安的人去救人,說算是還了宋天成的養育之恩,表現得還算平淡,隻是,他還是不太放心。
所以,如果她聽說宋天成要嫁人,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這個疑問不可遏製地冒上心頭,然後才有了跟宋天成“相談甚歡”的那一幕。
“嫁人?他要嫁人?”白雪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詫,然後有了那麼一點兒悵然若失,接著又是冷厲,“誰允許他嫁人了?”
楚安的心隨著白雪的問題提起,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還不願意放棄嗎?
“怎麼辦,楚安,我心裏很不舒服,怎麼辦?”白雪有些煩躁,仿佛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要被別人奪走了,莫名地煩躁。
“你不想讓他嫁人?”楚安試探地問。
白雪嘟著嘴,不說話,不想,她憑什麼不想呢?她有什麼權利不想呢?
“我還沒嫁人呐,他怎麼能夠先嫁人?”
白雪一句話讓楚安笑了起來,仿佛春暖花開的笑容讓白雪愣了愣神,隨即紅了臉,她剛才說錯話了吧,在這個女尊的國度,哪裏有女子嫁人的說法呢?
“好,那我就讓人嚇唬嚇唬他,讓他不要先嫁人,等我娶了你,他再嫁。”想了很久的話自然而出,楚安一臉的笑意融融,因為多年執掌權勢而來的冷硬全然不見,讓這樣的笑容有些傻氣。
白雪疑惑地看著楚安,這是什麼意思?
“南辛早就派人來想要通婚,既然是她們想要一個和平的假象,我為什麼不能夠應允呢?既然應允了,你作為南辛的皇子,被嫁過來便是理所當然的了,至於諸國的容帝卿,身體多病是朝野共知,隻需要找個地方養病就可以了,不會有人騷擾,什麼時候你若是還想要用那個身份了,還可以拿來玩玩。”
楚安說著自己剛想到的安排,他不怕南辛不同意,那些人巴不得能夠保留國號,至於其他,隻要依舊能夠坐享富貴,誰也不願意兵戎相見不是?
即便,那個皇帝已經十分不中用了,但,皇帝依然是皇帝,總是好過普通人的。
“楚安,你……”也許是感動吧,心底裏有點兒暖,這個人為自己做了那麼多,有些自己是知道的,有些是不知道的,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言,而他,卻從來沒有表功的意思,他對自己的好,點點滴滴,都融入了生活之中,如空氣,如水,不曾察覺的時候已經不可或缺,察覺了之後,更是再也無法離開。
心裏下定了一個念頭,也沒有了扭捏,“不必刻意趕在宋天成的前頭,讓他先嫁了好了,他也不容易。”這時候,再想到那件事情,竟然不覺得有絲毫的不平了,她的心已經滿了,又哪裏再能夠容下其他?
“好,都聽你的。”楚安笑得滿足,他終於得到了最想要的,其他的,又何妨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