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一般的黑發淩亂的撲在床上,那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帶著嚇人的青白。
女人鮮紅的指甲死死的掐進男人的胳膊裏,惡狠狠的力道恨不得將男人身上的肉剮下來,絕望的雙眼在男人充滿獸性的低吼聲中迸發出可怖的目光。
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女人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不遠處站著的人,喉嚨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抓著男人胳膊的手直直的朝向那黑暗的方向。
黑暗裏的影子矮矮的靠著牆,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動也不動。
那張漂亮的臉隨著呼吸的微弱漸漸變得慘白起來。
最終,抹著鮮紅色指甲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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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漫漫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感受到滿屋子的陽光之後才仿佛活過來一般捂著臉狠狠的喘著氣。
修長的手終於鬆開了被抓的緊緊顯出痕跡的被角,也不管赤著腳就踩著底板走到一邊的書桌上灌了一口昨夜的水。
白漫漫搖了搖頭伸手敲了敲昏昏沉沉的腦袋,剛才她被夢裏的一張臉嚇醒,可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張臉長得是什麼樣子了……
拉開窗簾看著外頭厚厚的白霜揉了揉脖子,伸手將放置在一邊的香料點燃扇了扇,撇撇嘴一聳肩。算了,以後總會有想起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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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上班去了啊?”胡同口的大媽塞給白漫漫一個雞蛋,笑著湊過來說道,“哎呦,你身上的味道還是一樣的叻,香香的蠻好聞的,哪裏買的香水啦?”
白漫漫眨了眨眼,僵硬的笑了笑,“沒有,家裏熏香熏得。”
“曉得曉得,一定是老貴的香料啊。”大媽眯著眼笑了笑,臉色帶著一絲的激動說,“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情,你曉得伐?”
白漫漫動作遲緩的將白煮蛋塞進包裏搖了搖頭,“張媽,這天都剛亮,發生什麼事情了?”
“還能什麼事啊,你家的房子啊出事了!”張媽指了指胡同拐角處的那幢小樓房說道,“上個月剛剛搬進來的那個狐狸精啊,死透了。”
白漫漫一驚唰的回頭,果然轉角處那幢從民國就留下來的小樓門前圍滿了警察,進進出出顯然來了有一會了。
“怎麼就死了?”白漫漫的呼吸急促起來,身上的味道隨著情緒的迅速波動顯得有些的濃烈。白漫漫攏了攏衣領急匆匆的回頭和目光開始呆滯的張媽說了一句,“張媽我去看看!”就急忙跑向了小樓門口。
“唉唉唉,”門口的警察攔住了白漫漫,上下打量了一眼穿著休閑就像去登山一般的白漫漫,帶著點盤問地問道,“你是誰?刑偵大隊正在這裏辦案,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白漫漫捏緊了手裏的包,看著那從屋子裏延伸出來的血跡穩了穩神,慢慢地說道,“我是這一戶人家的房東,我的房子出了問題我有權利知道。”
“房東?”小警察揉揉鼻子眯眼瞧了瞧白漫漫,“你是白漫漫?”
白漫漫毫不意外這些警察這麼快就知道了她的信息,她從背包的隔層裏將身份證拿出來遞過去,點頭應道,“是的,這是我的證件。”
小警察雙手接過身份證又看了看白漫漫,繼而說道,“你稍等。”轉身跑進屋子裏叫人去了。
拐角的這處小樓是白漫漫的祖父留給白漫漫的,祖父五十年前就已經定居國外一直沒有回來,這棟房子常年無人居住年久失修便變得破敗起來。
原本白漫漫根本就沒想過要租出去。
直到上個月這個狹小的小胡同裏來了一個穿著時髦妖嬈相貌不俗的女人,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白漫漫的電話。直接約人在街邊的咖啡館裏了見,二話不說就從小挎包裏甩出厚厚一打的鈔票扔到白漫漫的眼前,趾高氣昂地揚言一定要租那個小樓三個月,說是要為下一部戲準備準備找找感覺。
白漫漫看她長得漂亮出手也大方,說明了那棟小樓的現狀也便隨她去了。
“這麼說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要來的你的聯係方式?你就這麼租了?”顏查散揉了揉眼角,剛下飛機就被拉到犯罪現場的他心情有些的不好。一身昂貴的西裝沒個樣子的掛在身上,扶著客廳裏的沙發扶手懶洋洋的站著,清涼的眸子直直的看著白漫漫說道,“你就這麼放心把房子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而且這房子還是你的祖父留給你的?”
白漫漫冷笑了一聲,眼神當中帶起了一點惱怒和掩藏極深的憎恨,“別說是租了,她要是那個時候想買我都賣給她。”
白漫漫顯然不想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從包裏拿出一張A4紙說道,“我不怎麼關注那些什麼電影明星,但是好歹也是我自己的地方,所以我找人去查了查她的背景,這是私家偵探給我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