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婉覺得她的心更加的煩悶了。
飛機升上了天空,白白的雲從她的眼前飛過,她真的要離開B市嗎?剛剛見過齊風後,她有了猶豫,但是,看著懷裏的寶貝,那絲猶豫又不見了。
那些煩悶是為了齊風吧。
縱使他沒有給她理由,沒有回答她,她依然受了他的影響。
隻是見一麵而已。
她就有了猶豫。
看來她當初決定離開時說不見他是正確的。
飛機上,衛婉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而他旁邊一直閉著眼的衛寒慢慢睜開了眼,他深深的看著睡著的衛婉,看了很久,眸中的光劃過,他伸出了手,修長的手指觸到了衛婉的臉上,落下。
他收回手,斂起眉眼。
斯羅和他說了什麼?
不是他不想告訴衛婉,是不能。
飛機載著衛婉和衛寒離開。
機場外,一輛紅色的跑車旁,一個邪魅的男人抬頭,注視著頭頂劃過天空的飛機,久久,仰望,他閉上了眼,再半眯著,目光跟著那遠去的飛機,臉上表情不清。
直到再看不見!
他低頭,手伸進西褲的兜裏,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他拿出來,攤開。
是那個摔壞了一角的陶製的筆筒。
是曾經在馬爾代夫渡蜜月時,衛婉買的。
她當時非常的喜歡,難得看上一樣東西,他說要買來送給她,當蜜月禮物,她卻說她買來送給他,放在了他們的新房間,現在它碎了一角,他和衛婉也分離。
那個家,那個新房也麵目全非。
點燃一支煙,齊風靠在跑車的車身上,一根根的抽著。
直到……
地下落滿了一根根燃盡的煙蒂。
“咳咳咳……”突然,齊風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一樣,爬在跑車旁,咳了起來,一陣竄的咳嗽聲響起,在喧囂的機場外,一聲聲格外的驚心和觸目,隻見隨著他的咳嗽,有紅色的東西湧出來。
齊風垂著頭,像是毫不在乎,毫不在意。
沒有看到一樣。
仍舊用顫抖的手指夾起一根香煙。
點燃。
任它燃燒。
吸入!
他的手上,襯衣領口上,粘上了一滴滴紅色的東西,混合著地上塵土中的血腥和紅色,一起吸入。
然後,又是一陣咳嗽!
又是紅色的東西跟著湧出。
一聲聲在喧囂裏沉寂。
淹沒!
齊風不管,他好像眼中隻有那燃燒的煙,或者還有那什麼也看不到的白雲,他靠在跑車車身上,望著頭頂的天,一根根的吸著,而後吐出,咳嗽,血……
他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樣,拚命的用所有的東西去壓抑那快要崩潰的精神。
咳嗽,吸煙……
眼中是和他嘴角一樣的紅色……
還有眼角的一滴水滴!
周圍,來來去去的人,走過,都會看向他。
各色目光!
遠遠的,一雙魔魅的眼看著,坐在輪椅上,透過大片的落地窗,看著紅色跑車前靠著的男人,齊風,他魔魅的眼沒有笑,麵無表情,看著頹然坐倒在地上的他。
手握緊,鬆開。
拿起一邊的文件。
男人丟開。
夜幕低垂!
又一個夜開始!
秋天的夜風下,咳嗽聲不停的響起,遠處,魔魅的眼晴則一直的鎖著。
“想死嗎?沒那麼容易,叫人來把他帶走。”天徹底的黑下來後,魔魅眼晴的主人似乎沒有了耐性,他滑動輪椅,對他身後站著的男人吩咐道。
“是……”男人回答,掏出手機拔了電話。
嘴角勾了勾,斯羅自已滑動著輪椅,看著映著夜色五彩的落地窗,眸中不知在閃動著什麼。
外麵……
靠著紅色跑車的齊風身邊停下了一輛車子。
“走吧,我累了。”斯羅開口,讓男人推著他走遠。
而這個時候……
他沒有看到,一直垂著頭,似乎已經無力站起的齊風,忽然抬頭望著斯羅剛剛站著的地方一眼,鳳眼中劃開,閃過一抹冷然銳利的光,斂起,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