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陽光直射著這片山林,在山林的上空可以隱約的看到水汽漣漪的波動,然而在山林裏,也許是因為植物本身就濕潤的原因,在林中讓人感覺不到那種讓人發汗的熱。
“撲通!”一道身影紮進湖水裏,打破平靜的湖麵,驚擾水麵下嬉戲的魚兒。
“牧哥兒,小心點,我爹說我們還不能長時間的在水下憋氣,那樣會容易發生意外的。”一個膚色略黑的少年躺在岸邊,把雙腳泡在水裏,對著水麵下的身影喊道。
“嘩啦!”湖麵泛起漣漪,一個麵色清秀,皮膚紅潤的少年露出頭來,他掬起一把水扔向岸邊的少年,笑道,“瞧你那慫樣,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天神是不會拋棄我的,你爹是因為怕你把衣服弄髒,所以才說謊話唬你的!”
“誰說的!”膚色略黑的少年坐了起來,臉色有點微紅,似乎被對方說慫是件很不爽的事,他脫掉上身的衣服,然後衝著水下的少年喊道,“我這就下來,天神不會拋棄你,也同樣不會拋棄我!”
“王二牛,那你有種就穿上衣服啊!脫了幹啥,莫不是真的被我說中了?”水中的少年眼中閃過狡黠,哈哈大笑著說道。
王二牛臉色黑紅,看了看手中的衣服,然後看著水中少年欠揍的笑臉,咬牙穿上衣服,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好個古牧,看來今天非得讓你喝夠水了才行!”
“哈哈!”古牧朗聲大笑,然後雙手舀水打向王二牛,兩人瞬間占據一方水域,猶如天神大戰般,派遣自己的蝦兵蟹將攻擊對方,雙手不夠用了就用嘴,吞一口湖水然後吐向對方。
偶爾也會被對方突來的攻擊打斷,導致湖水灌到肚子裏,但是緊接著又會吞一大口湖水反擊對方,全然忘了自己先前偷偷的在湖水中尿尿。
轉眼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古牧露出水麵,左右甩開頭發上的水珠,雙手掬起一把水,正準備打向對麵的王二牛,可是遠方天空的一縷縷濃厚的黑煙突然閃現在眼中,他愣了一下。
“噗!”王二牛借機攻擊,但是看到古牧臉上的表情不禁疑惑,問道,“牧哥兒,怎麼了?”說著就順著古牧的眼光轉身望去。
“那……那是村子的方向!”王二牛瞳孔猛地放大,顫聲說道。
“不!”古牧突然撕心的大叫,瘋狂的遊上岸,然後光著腳丫向著村子跑去,同時腦海裏回想著父親這幾天的叮囑,說是山中的匪徒這幾天老是在村子周圍轉悠,讓古牧少出門,此時看見村子上空濃濃的黑煙,古牧心裏不由升起一股緊張和害怕。
兩個少年臉色蒼白,他們心裏都想到了村子發生了不測,他們不知道自己兩人跑去會發生什麼,也許在下一刻就會死在山匪的手裏。
也許隻是虛驚一場,村子根本沒有發生不測,隻是意外著火而已,但年幼的他們能知道什麼,他們心裏隻是害怕,唯一支撐他們的就是跑回村子,找到自己的父母。
整個村莊到處躺著屍體,前一刻還充滿人煙,但是現在入眼的隻剩下荒涼,大火蔓延整個村子,濃煙嗆得人不停的咳嗽,古牧看著眼前這一切,腦袋瞬間陷入空白,但是緊接著一個激靈打醒。
“父親!”古牧拔起雙腿,衝向大火之中。
“嗚嗚!”王二牛跪在一個屍體旁邊,不停的搖著眼前的屍體,哭喊道,“母親,你醒來啊,不要嚇我,二牛知道錯了,你醒來啊!”
古牧雙眼發紅,身上的濕衣服早已被大火中的熱氣蒸幹,他盲目的尋找著自己的父親,家裏沒見父親的身影,也許剛好父親外出躲過了這一劫,可是瞬間,他停住步伐,眼睛直直的盯著村中心處一道偉岸的身影。
“不!”古牧撕心的慘叫,父親是村中的第一勇士,一直是他心目中崇拜的對象,在古牧心中,父親的地位比天神還要高。
那是一道充滿不屈的身影,雙眼怒瞪著前方,手中拿著把砍刀,身上到處都是傷口,他的身後是村子裏的老人小孩,仿佛是守護一般,直到死也沒退後一步。
“嘭!”仿佛感覺到了古牧的到來,古振雲的屍體突然像放鬆一般,向後倒在了地上,也許在他認為隻有自己的兒子才能站在這個位置,守護著身後的一切。
“父親!”古牧輕聲叫道,盡管眼前的事實已經解釋一切,但是古牧還是忍不住幻想,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他觸碰著古振雲的屍體,慢慢的搖晃,然後越來越快,仿佛瘋狂一般,吼道,“父親,你醒來啊!不要丟下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