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的夢想是救死扶傷(1 / 1)

三個人找了個窗外顯眼的地方坐下,等著服務員端著菜單上來。

而在短暫的等候時間,米婭再次補妝,而顧謨揇拿出手機看今天的股市。顧念念則跟無聊的撐著尖尖精致的下巴,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今天的城市和平常一模一樣,卻在顧念念的心中留下坑坑窪窪的傷痕。天空飄著小小的牛毛雨。讓顧念念忽然想起,某年某月某一天,這座城市下著大雨,爸爸從工地回來,媽媽貼心的幫爸爸換衣服,爸爸卻揚了揚手中的醬鹵雞爪。

那時候雖然沒有現在有錢,卻充溢著一種叫做溫馨的東西。

距離顧念念不遠的第二桌,一個男孩高談闊論,說自己以後要去當警察,除暴安良。他的爸爸媽媽在一旁鼓著掌,微微笑著。顧念念也為他的夢想而著迷,但那不是她的夢想。多年後,顧念念再次遇到這個男孩,當年的男孩並沒有成為警察,而是一個被安插在黑社會的臥底。即使成為不了警察,那個男孩也一直在努力著。

顧念念聽著男孩的高談闊論,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提及類似這樣的話題。

而米婭,聽著聽著也著了迷。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麵前這個女孩的夢想,她撐著自己的下巴,故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顧念念:“念念,你的夢想又是什麼?”

“我嗎?”顧念念笑著,指了指自己,一副思索的模樣。

一直看股市的顧謨揇突然抬頭望著顧念念,自己女兒的夢想是什麼?聽過太多太多凡俗的夢想,他也想聽聽這個女孩清脆的回答。

顧念念想了想,低下了頭。然後又慢慢抬起頭,清脆不失堅毅的回答傳入顧謨揇的耳中:“我的夢想是救死扶傷。”

是的,一定要是救死扶傷的職業。隻有看慣看多了生離死別,才能毫不畏懼的麵對人生的種種挑戰。

“念念的夢想是醫生嗎?”米婭輕輕一笑,眼中掩不住失落的神色。看,連顧念念這個尚未涉世的孩子都有夢想,而她米婭卻一直碌碌無為,得過且過。

顧念念耀黑的眼睛裏閃著星星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她沒有回答,隻是望著窗外,似乎以一種默認的方式承認這個事實。

這頓飯,吃的顧念念很憋屈。她不喜歡西餐,但處於禮貌,硬著頭皮吃掉了米婭擅作主張為她點的牛排。

回到車上,氣氛依舊很怪。而顧念念的一句話,跌破眼界。

她說,爸爸,我不喜歡西餐。

僅僅“我不喜歡西餐”包含了顧念念討厭別人為自己擅作主張的事,也批示了米婭的舉動。

顧謨揇笑笑,識趣地說著:“人難免有第一次。”依舊很漂亮的打著方向盤。

顧念念沒有說話,靜靜望著窗外。良久,她丟出一句讓顧謨揇不可置信的話,“爸爸,我要回去,找媽媽。”

顧謨揇隻是感到太陽穴在鼓動,情緒在失控,他努力鎮靜自己。

這條路,隻有一片片昏黃的燈光,像一朵朵橘黃的蘑菇,孤傲的盛開在黑夜的懷抱中。橘黃色柔和的燈光傾斜而下,留下自己一個個孤獨的影子。偶爾有一兩個孤獨的路人在走著,其餘都是孤孤單單一片昏黃的顏色或則黑漆漆陰森的黑夜。

許久,顧念念得到自己的答案。那是父親咬牙切齒的聲音:“顧念念,你別想回去。我會和你母親離婚的,也會重新步入婚姻的。你隻用乖乖的在家聽家裏傭人的話。”某一瞬間,米婭以為自己就是顧謨揇這個男人的新妻。可每一次深夜之時,米婭會被自己的幻想驚醒,然後抱在頭狠狠哭泣一番。

“你,要和媽媽離婚?”顧念念大大的眼睛裏盡是波瀾,泛起層層霧水。

顧謨揇輕輕點了一下頭,繼續開著他的車。

顧念念有點虛脫了,她倚在車椅上。雙眼空洞的望著車頂,輕飄飄問出一句:“我……的新媽媽……叫什麼?”事實已經無法改變,那由父親自己做好了。何況顧念念有著心沒著膽。

“伊人。”說畢,顧謨揇掏出一張照片。照片的女主人也是個風騷火辣的女人,隻是眉眼間,像極了顧念念的親生母親。

其實顧念念什麼都知道,知道那個女人不是自己的親媽,而是父親酒後亂性的女人。可那又怎樣,那個女人照樣把自己的心都掏給了父親。

“那……米婭阿姨呢?”顧念念問。

兩個人突然想起米婭,而此時的副駕駛,已經空落落的,空氣中殘留在米婭呼吸過的空氣。米婭在聽到伊人這個名字的時候,悄悄的跑了下去,捂住嘴奔跑著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