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衫少女剛想轉身離開,卻趕巧憐青漪端著一壺茶從室內出來。
“我若沒記錯,你就是青言姑姑的學徒,對否?”
黃衫少女點頭:“我叫青述。”
“憐青漪。”
青述臉微紅:“山莊裏的人,我倒識得不大多。”
憐青漪把茶壺放在石桌上:“青言姑姑精醫道,平日裏最喜四處雲遊施醫,你是姑姑的學徒自是得在旁跟從。你不識得幾多人,這也倒怪不得你。”
青述聞著茶香忍不住犯了饞:“青漪姐姐,這是什麼茶?好香呀”
“這是我泡的冬梅茶,一起來嚐嚐看”
“可是現在是初夏,怎的會有梅花?”
雲青言支起身子半躺在藤椅上:“別說梅花了,她這院子裏你不認識的花多了去了,哪天讓你自己抱著花譜來認認,那才比醫藥經更讓人頭暈呢。”
憐青漪折了幾片蓮葉,洗淨後就聽到這麼一句,一邊忙手裏的事,一邊嘴裏不停:“這可不是那麼回事。正所謂‘學業有分類,術業有專攻’、‘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換作讓我認藥材不也得頭暈不止。”
憐青漪把泡好的花茶倒入連葉臨時製成的杯中,往裏加入剛摘的蓮子,就遞到雲青言麵前:“青言姑姑。這異時花茶,夏季當屬冬梅。至於這惜時花茶嘛,古人有言荷花是夏季的女兒,而荷花之心自是彙於蓮子。”
雲青言把白貓放到地上:“到你這討杯茶吃,真真就聽得你這一番說詞。”接過淺嚐既口,再嚐品味,三回其味。
“你可是用的冬梅花搗成的粉幹入茶的?”
憐青漪點點頭:“蓮子味苦,但清熱祛暑。這冬梅花粉味甜。兩者交融,味道豈不妙哉?”
雲青言放下蓮葉,回味著甘甜。半晌,竟然睡過去了。青述想去叫她,憐青漪搖頭示意。
“青言姑姑這一個月來,隻怕也是沒怎麼好好休息吧。”
青述點點頭:“祁山鬧了一場瘟災,師父為了救人確實好長時間沒好好說了”
憐青漪歎口氣:“青述,青言姑姑剛回來,她的靜心院隻怕是比我這兒來人多。我在香爐裏加了安神香。你且就在這守著,自己做自己的事。等四個時辰後姑姑醒了,你們再回去也不遲。”
“嗯。”
憐青漪拿起放在一旁的詩書,又向綠湖走去。青舟還在撈落葉,湖麵上的落葉基本已經沒了.。
“青舟師兄。”
青舟見是憐青漪,把竹筏劃到湖邊:“青漪師妹,可是又想劃水了?”
憐青漪一副“知我者莫若青舟師兄”的模樣,狂點頭。青舟伸出手,他的手指纖細而修長,指尖處有點繭子,是長期撫琴留下的。
酒釀山莊處於青崇山中,山勢呈環抱狀,層層略伸出的樹葉,把烈日的驕陽遮去大半。剩下的陽光,倒也舒適宜人。
憐青漪從小就喜歡玩水,奈何天性不通,山莊裏的師兄們十幾天就學會的遊水,她如今十幾年都沒學會。
竹筏在湖中緩慢前進,憐青漪把手指沒入水中。那些魚兒平時見人就跑,現下卻一哄圍了上來。魚兒們細細的親吻,有些癢但也舒服。
青舟也做下,屈起左膝,偏頭,一言不發的望著湖中散開的一圈一圈的漣漪。憐青漪瞟見他這副模樣,神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