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黑濯的臉色變了變,探究地目光落在明玉的臉上,他能相信他們嗎?
明玉淺笑迎視著他,即便他們現在需要黑濯的幫助,冥澤的忍耐也是有一定限度的,況且麵對的是猶如困獸的黑濯,他能有什麼選擇?除非他願意這般活下去,直到死亡,可他來了,便是不甘,自然不會放棄一線希望。
南希在簡單地處理赫然的傷口,他傷的極重,幸好沒有生命危險。
靜,死一般的靜。
冥澤冷哼一聲,牽著明玉的手就走。
阿碧急切地去拉明玉的手,看著黑濯道:“二爺,你……你不念四少爺的安全,難道就不顧念大邑的未來嗎?少主,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啊!”
黑濯目光微沈,想起阿碧說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眼前這個少女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嗎?悍然橫渡蒼茫海域?說得很神似的,他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多年籌謀想離開這裏,左思右想,卻沒有兩全之法,一拖多年,至今還困在這裏。
他暗中微微歎息,似乎別無選擇。
他跪了下去,跪在黑漆漆的洞裏,火把被他插在地上,拱手抬至額前,深深伏低了身子:“黑濯見過少主。”
這一拜,他認了主子,從此死生不負!這是大邑的傳統,在北地,在祖宗的靈位前,祖母跟她說過。
明玉伸手推開冥澤的手,阿碧眼中含著淚水鬆手,看著她緩步上前,彎腰扶起黑濯道:“黑叔叔,請起!”
黑濯順勢而起,抓起地上的火把:“少主,請跟我來!”他再也不看其他人,轉身朝前走去。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洞內陡然變地寬敞,大概有二十來個人,舉著五六個火把子在那裏等待,見他們走來,一個個抬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明玉——隻有她是女的,另一個他們都認識。
黑濯沈聲道:“還不見過少主。”他這一出聲,“咚”的一聲,那些人齊齊跪了下去,跟黑濯一般行了大禮。
明玉道:“眾位請起。”
冥澤見他們主仆名分已定,當下便道:“前麵的出口是在大海嗎?”
黑濯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接著便覺得不對,目光閃了閃,他怎麼知道他們的布局?這確實是他們擺脫聖宮,多年籌謀、商議選定的出口,自認為十分美妙,一般人都想不到。
冥澤冷笑:“這都猜不出來,我也不用混了。”他伸手一牽明玉的手道,“帶路。”
黑濯愣了一下看著明玉,見她微微點頭,便朝前走去,地勢朝下延伸,有一直往下走的趨勢,大概走了一刻鍾,斷路了,前麵的出口居然直接在海水裏。
黑濯看著海麵上道:“從這裏出去便是海麵,聖殿出去的船就不遠的海麵上。”
左敖掠過冥澤,先上去看看道:“冥澤和赫然都受了傷,水裏過去能遮人耳目,水麵過去怕是會引起聖殿人的圍攻。”
赫然道:“我挺得住。”
冥澤一掀衣擺盤膝坐下,逮著黑濯問他聖殿船的布局,黑濯一問三不知。冥澤皺眉,問明玉道:“你上次渡過來的船是什麼格局。”
明玉想了一下,她並沒有參觀過整艘船,把看到過的跟他們細細說了一下。
冥澤微微沈思,隨手在地上勾出一隻船的樣子,伸手一指右側道:“黑濯你帶大邑的人從前後左右衝上去,負責擾亂,玉兒和大師兄負責替他們補漏。”
黑濯不爽,他們好歹也有二十幾個人,還需要他們兩個幫忙?!這有點看不起人,鬱悶,不過沒關係,實力證明一切,等會他們就會知道的。
“大師兄!”南希靠在牆壁上,玩味地道,“你是在說我嗎?”
冥澤冷哼一聲:“別給臉不要臉。”
明玉有點頭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抬杠。不過,她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阿澤能喊出一聲大師兄還真不容易!
“那,少主夫君,你做什麼?”阿碧想來想去不知道如何稱呼冥澤,叫出了這麼個稱呼,一下子雷暈了一地人。
黑濯道:“少主成親了?那白羽哪裏?”
明玉伸手揉揉眉心,這些人幹嘛非把她跟白羽放一起?
冥澤冷哼一聲:“這事容後再議。現在,全力以赴要回你們的大邑,老子沒那麼多時間耗在這裏,我想兒子了。”
阿碧隻覺得天雷轟轟,這男人要不要這麼囂張,還兒子,也不怕動搖軍心?阿碧連忙道:“少主之前並不知道這些事。”
黑濯瞪大了眼珠兒看著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