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常這會兒好似活過來似得,拍了拍腦門道:“父皇,兒臣該死,這事齊院使跟兒臣提過的,兒臣認為他這番言辭有推己責任之嫌,故而折子被兒臣攔下了,正準備跟與太醫院的禦醫了解一番,再稟報父皇的。”
禦史大夫看了一眼冥常,這小子亂沒規矩,簡直就是風吹兩邊倒啊!他胡子一撚道:“既然如此,齊院使也是情有可原,應當重輕發落。”
“蘇伯爵,你看呢?”冥天祈很是溫和的看著蘇策,他是三朝元老,當初估計跟著他祖宗打下天下,封了伯爵,比東方家還要高貴上那麼幾分,可惜這張飯票隻能他自己用,不能世襲,他已經老了,退出朝堂多年。自從,東冥淮江泛濫,他便天天跟著上朝,也著實辛苦。
蘇策一拱手道:“臣附議,齊院使人品貴重,齊家對東冥之心如日月昭昭,應當法外有情,不要讓忠良寒心!”
太尉嗤之以鼻,尼瑪,這是為你兒子,那個半路離家的兒子打鋪墊嗎?太尉正琢磨著如何開口,冥天祈就樂嗬樂嗬順水人情,死罪可免,活罪交由廷尉府決議,幹脆利落走人了。
冥澤眉頭微皺,父皇的太極正是打得越發精湛了,混了幾十年皇位,還真不是白混的,見縫插針退朝的本事越發精純。
齊德進了廷尉府,等候處罰,沒有牽連齊家老小,已是萬幸,暗地裏吩咐齊全等人,趕緊離開冥都,太子的眼睛十分冒火,恐有麻煩。
齊全回到齊府,蘇沫兒已經倚在門邊上望眼欲穿,見他回來,遠遠迎了上去,盯著他空蕩蕩的左臂,潸然淚下。自從他回到冥都,便不再見她,她幾次碰壁,才從守門的護院哪裏得知齊全殘了!
齊全卻往後退了三步,微微側身,遮住空蕩蕩的左臂,也不看她道:“蘇姑娘,請回。”
蘇沫兒猛抬頭看著他道:“你,你說什麼?”
“蘇姑娘,請回!”他重複一遍,越過她走進齊府,對守門的護院道,“以後,不要隨意讓她進來。”
護院愣了愣,應了一聲“是”。他抬頭看著門外哭成淚人的蘇沫兒,不由微微同情,公子原來見蘇姑娘來,不知道多歡喜呢?
蘇沫兒用力一揮袖子,喊道:“齊全,你個混蛋!”她朝齊全跑了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下巴擱在他右肩上,“我們說過,有難同當,有福共享,我們還說過,非君不嫁,非傾不娶,你都忘了嗎?”
齊全被她抱住,兩行熱淚掉了下來,他咬牙道:“蘇姑娘,請自重!”
蘇沫兒氣得跳起來,直錘他的後背,這頭驢!她轉到他身前,食指戳著他道:“齊全,你看著我,你******看著我,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不愛我,我立刻就走。”
齊全嘴巴張了張,看著她臉上淚水橫流,眼裏除了憤怒和憐惜之外,再無其他,他愣愣了道:“我不想……”
“混蛋!”蘇沫兒啪的一巴掌甩了過去,“我打醒你這個混球!”
護院傻眼了,溫柔的蘇姑娘今天好有爆發力啊,這太野蠻了!
齊全一伸右手握住她繼續揮過來的手,皺眉道:“別混鬧!”
“嗯,打得好!”有人在門外冷嘲熱諷。
齊全和蘇沫兒齊齊朝後看去,隻見一頂青色轎子在禦林軍的拱衛下停在門外,這是冥常來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你們尚未成親。蘇姑娘也算是有情義的人,本王也有幾分欣賞。”冥常並未下橋,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蘇沫兒小臉一紅道:“常王爺何必取笑?”
冥常不以為意,繼續道,“正事要緊,來人,把齊家老少,全部給本王帶走。”
齊全大驚道:“常王爺,這是做什麼?”
“澤王爺認為國法之前人人平等,故懇請皇上,先關押齊院使一家大小,待廷尉府量刑完畢,再做處罰,這是聖旨,天牢在等你們。”冥常不緊不慢說完,“齊禦醫,是你召集全家老少,還是本王派人抓啊!”
澤王爺?天牢?齊全眉目一喜,這是?名為囚禁,實為保護?他對青色的轎子一禮道:“請常王爺稍等!”
蘇沫兒見齊全如此應對,也跟著福福身子道:“謝常王爺!”
“等你成了齊家少夫人在跟本王說這句,你且去吧,別妨礙本王辦事。”
蘇沫兒對齊全道:“我等你,你死我死,你生我生,我總是要跟著你的。”她也不等齊全回應,轉身就跑。
齊全無奈看著她跑遠,站在那裏不動,冥常在青色轎子裏冷哼一聲道:“本王時間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