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瑤到達唐府,果然唐傲蒼已經回來了,連忙問了下曦瑤的情況,因為常翠對季公子的安危消息是分外的關心。曦瑤隻說是自己會鳬水,先行上岸,回了靈犀城找客棧梳洗了一番,唐傲蒼見他頭發半幹,不疑有他。曦瑤試探著問唐傲蒼關於這次事故的情況。
“這次的事情來得突然,但無人喪生,都隻是皮外傷和受驚,唯一被劫走的便是之前向你說過的朱家大小姐的親弟弟朱瑞文,暫時並沒有那些神秘黑衣人的消息和線索,各家族都在加派人手追查。”
“翠她如何,沒事吧?”
“翠兒她無恙,此刻在偏廳休息,如果季兄對這次事情有任何發現或是線索,請都務必告知。”
“這是自然,我可否先去看看翠。”
“季兄請便。”唐傲蒼看著曦瑤轉身匆匆離去,卻想著,如果翠和季兄在一起,想必會過得更為自在快樂吧。自己的那點心思和執念,他近日已經想清楚了,不由得苦笑一下,作為偌大唐家未來的繼承人,不僅僅是身份家室這一重大的因素,還有著太多太多,他可以允許自己對人喜歡,付以溫柔……卻不允許自己發展到為之失控,及時掐滅是上選……
曦瑤找到常翠,安慰一番,回到德軒院,要了些吃食,繼續淡然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直到離瑾夜回來。
離瑾夜這會兒來,確實有了些事情的線索。為防隔牆有耳,曦瑤又沒有內力,無法傳音,離瑾夜開始和曦瑤用文字交流,時不時說點閑話,有時討論到不好明麵上講的事情,便也是如此,畢竟在他人府上。
【今日發生的事情可巧和我們竟有些關係】【我聽唐傲蒼說是劫走了朱家大小姐的親弟弟,跟我們有何關係】【可還記得那個地圖碎片】【自然記得】【劫走朱家大小姐弟弟的人和上次我們遇到的找石塊的是同一批人,與那個被帶走的黑衣人是同夥】【那麼這個石塊是從朱家被拿出來的】【正是】【那我們應當如何】【先靜觀其變】
曦瑤邊和離瑾夜時不時的扯無關緊要的閑話,同時把寫字的紙撕碎,一小塊一小塊的丟到燭火上,讓燃燒紙張的氣味淡薄,悄悄的散去……
而同時,靈犀城城東朱家地牢中,“啪!”重重的一聲皮肉綻開,這是鞭子所發出的聲音,來自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新添的傷痕已經無法從那密密麻麻交錯的鞭痕中尋到,破碎的衣服和血肉混在一起,早已經分不清。這具身體低垂著頭,仿佛鞭子不是打在他身上一樣,淩亂不堪的頭發稀稀拉拉地掩蓋著他空洞的表情,雙手被粗重的鐵鏈拴在那被血跡染得看不到本色的木架上。隻有一點如豆的油燈盞,昏黃的光下,滿身凶煞之氣外放的持鞭人,正緊了緊手中的辮子,坐在椅子上的人隻能看清半張麵孔,輪廓猶如刀削。
“還沒想清楚嗎?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給你個痛快,這樣,對大家都好,你說是不是?”聽起來仿佛客氣的話語,卻帶著無盡壓抑的怒氣。見架子上的人沒反應,暗示一下,一邊的人立刻拿起小木桶,將鹽水毫不留情的潑在了架子上的那具身體上,引起了一陣顫栗顫抖,鐵鏈也嘩嘩作響,但仍舊不發一言。這句身體,便是當初曦瑤遇到的那個被帶走的黑衣人,小八。“啪”的一聲,茶杯被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方才說話的男人憤憤甩袖離去,地牢的門再次被關上,門後隱隱傳來皮鞭抽打的聲音。
“老爺,前院有人用石頭包著扔進來一封信。”說著雙手遞上一張皺巴巴的信。
“哼,果然是一夥的。”一手把那張紙揉成一團,“備車,去城外三裏亭,帶上牢裏那個。”而那信上寫得正是【地牢裏的人換你兒子一命】
城外三裏亭,月明星稀,朱家老爺朱淼航下馬車,便見到了清一色蒙麵的黑衣人十幾個,亭子裏被五花大綁堵上了嘴巴的是他的兒子朱瑞文。朱瑞文看到朱淼航來了,便開始不安分的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