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快出去看看,你女兒到底去哪兒了?不會想不開做出什麼蠢事吧?”母親終於坐不住了,與父親一起下樓,逢人便問有無見到林晚香。
有鄰居從外麵回來,說在大石橋上看到過她,當時她正依偎著護欄,望著江水發呆。鄰居還和她打了個招呼,她卻毫無反應,不知是沒有聽見,還是沒有心情搭理。
母親頓時急了,大石橋是縣裏有名的地方,那裏橋高水急,每年都至少會有一兩個人在那裏投江,無論是誰,即便是水性嫻熟,跳下去也隻有死路一條,甚至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兩口子急忙趕赴大石橋,那裏離家並不遠,也就一裏地左右。還沒到地方,他們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原來,大石橋之上,正有一群人對著江麵指指點點,好像出了什麼事。
兩人匆匆忙忙趕到橋上,這才得知不久之前有一位女孩跳了江。林母一打聽,那位女孩看起來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出頭,身材亭亭玉立,梳著一個馬尾巴,上穿一件嫩青色t恤,下穿一條白色休閑褲,看起來很青春、很漂亮的樣子。
林母聽到這裏,頓時痛不欲生,這一切,都和林晚香一模一樣,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是林晚香!一定是林晚香跳了江。
“你們還站著幹什麼?還不下去救人?!”林母頓時亂了分寸。大家麵麵相覷:“救人?現在正是洪峰最大的時候,那女孩早就被衝走了,說不定已經衝到了百裏之外,到哪裏去救?”
“是啊,這麼大的洪水,就是打撈船進去,也會船毀人亡,更別說我們這些人了!”
“唉,真可惜,多麼好的一個女孩,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跳江不可?!”
林母聽著眾人的議論,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久之前還活生生的女兒,現在竟然跳了江,竟然從此和自己陰陽相隔,再也無法重續母女之緣!這一切,都隻是因為自己一時氣極,自己竟然讓她去找老板包養!
“晚香,你好糊塗,你怎麼把媽媽的話當真了?”林母一邊痛哭流涕一遍猛打自己的嘴巴:“我該死,都是我該死,我逼死了自己的女兒,是我逼死了她!”
忽然之間雷聲大作,傾盆大雨從天而降,眾人迅速散去。林父強行攙扶起林母,兩口子一步一把淚,腳步如灌了鉛似的,平時十幾分鍾的路,今天走了半小時,才回到家裏,渾身上下早已濕了個透。
雨下得沒完沒了,下了整整一夜,林晚香,一夜也沒有回來,林母徹底絕望,整個人無力地癱在了床上,欲哭無淚,一下子老了許多。
就在這時,有鄰居找上門來,說電視台剛剛播出一個新聞,有人在江水裏發現了一個女孩,便用竹竿打撈上來,隻是那女孩已經不治,正等待親屬前往認領。
林母聽到這裏,一下子昏了過去,林父急忙把她送到醫院,急診之後,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原來,她剛才情急之下,竟然腦溢血發作。
好在鄰裏熱心,幫著照顧林母,林父才得以抽身去認領林晚香。他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他不忍心看到林晚香的慘狀,但是他又不能不去,作為父母,無論如何也要為女兒送上最後一程。
病房裏,林母始終雙目緊閉,昏迷不醒,幾位鄰居唏噓不已,如果林母救不過來,一天之內林家就失去了兩個女人,這讓林父如何承受的起!
一小時過去,兩小時過去,林母依然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非但如此,忽然之間,儀器上她的脈搏迅速減弱,很快便化為一條直線。醫生聞訊趕來,一番急救過後,一聲無奈的歎息:“沒治了!”
就在這時,林父滿麵喜色奔入病房:“孩兒她媽,晚香可能沒事,電視上播的那個女孩不是晚香,她們隻是有些像!”
奇跡發生了,林母的心髒忽然恢複了搏動,而且,她睜開了眼睛:“晚香沒有事?跳江的不是晚香?!”
眾人無不大驚失色,林父一句話,竟然令林母起死回生,這顯然超出了醫學的常識。一位鄰居大發感慨:“這就是愛,愛的力量,足以令人起死回生!”
林父這才知道林母已經死過一次,他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回來得及時,一句話喚醒了她。他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去看了,那個女孩,的確不是晚香!”
“既然不是晚香,那晚香昨天一晚上去哪了?快,你快去電視台,發一個尋人啟事!”林母一下子坐了起來。林父連忙讓她躺下:“你安心養病,事情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