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可是事與願違,還沒等小虎退去,黑影就到了眼前,一股巨力傳來。他的身體無力的向後拋飛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上。
眼前一黑,小虎“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半邊身子都麻木了,覺得全身的骨骼都散了。強忍著眩暈,他扶著石壁強撐著站起來,目光凝重的望向前方。
隻見野人站在小虎之前站立的地方,長滿絨毛的雙手緊握著小繭,目光中透著滔天的仇恨,幾乎發出實質性的紅色光芒。看到這一幕,小虎心中隱隱駭然,這倒底要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人變成這樣,可是他怎麼會跟一個蝴蝶卵有仇呢?
突然,小虎心中閃過一道畫麵,想起鳳凰蝶巢中堆積如山的白骨,和其中的幾道人類骨架。小虎心中隱隱出現一個答案。
“啊......”
不容小虎多想,野人突然像發了瘋一般雙手用力的撕扯著小繭,口中更是發出仇恨的吼聲。
塗了黑色液體的山壁本就隔聲,加上空間狹小,野人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其中,震得山壁簌簌發抖,更讓小虎頭腦發脹。一陣眩暈感湧現腦海。他急忙捂著耳朵,腳步後退幾步,目光緊緊的注視著野人。
可是,無論野人如何用力的撕扯,小繭都牢不可破。雖然被扭曲成無數個形狀,但總能馬上恢複如常。這讓野人更加的憤怒了,可是一番發泄後,小繭依然完好如初,反倒是野人在將小繭用力的擲出後,脫力般的摔倒在地。
野人趴在地上,雙手用力的捶著地麵,蒼白的臉上淚水滾滾,口中發出小虎聽不懂的嘶吼聲。
“啊......哦......呀......”
鬆開捂住雙耳的手掌,小虎看了一眼滾落角落處的小繭,然後望向趴在地上傷心哭泣的野人。聽著耳邊的嘶吼低泣聲,小虎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同情,雖然不知道野人倒底受了什麼傷害,也許長時間的與世隔絕讓他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但他此時如同野獸般的吼聲卻將心中的痛苦生生表露了出來。
也許這才是人類最本質的呼喊聲,讓人聞者落淚。
“啊......哦......呀......小......蝶......”野人仰天發出一句撕心裂肺的吼聲。
“小蝶?”
突然,小虎雙耳一動,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駭然盡情顯露。他雙眼急切的盯著地上的野人。漸漸的,野人滿是毛發的蒼白臉龐在小虎眼中變了樣子,先是臉上的毛發漸漸退去,之後顯露出來的幾道疤痕逐漸愈合,最後蒼白之色慢慢轉為正常的膚色。
雖然臉上布滿了滄桑,但一幅憨厚的麵容在小虎眼中顯露無疑。小虎腦海中一陣天翻地覆,無數的片段被掀起,就像放電影快進一般,一幅幅畫麵在小虎雙眼中飛掠閃過。最終一幅畫麵停留在小虎雙眼中。
畫麵中,花海遍地,群蝶飛舞,而這一切都圍繞著花海中央兩個年輕的身影而旋轉。少女嬌羞的甜美容顏,嬌嗔的望著麵前憨厚抓頭的少年。
接著畫麵一轉,少年懷抱著奄奄一息的少女,少女嘴角掛著一絲殘留的血跡,目光渙散的盯著少年痛苦的麵容,“要......好好......活下去,我......要......你......幸......福......”,說完之後,少女無力的垂下了手臂。
而空中無數的蝴蝶圍繞著少女飛舞,無聲的嗚咽,好像在為它們的公主舉行葬禮,久久不願散去。
懷中少女的身體慢慢變涼,少年痛不欲生,仰天怒吼。慢慢的少年變了,憨厚的麵容迅速湧上猙獰的仇恨。
接著畫麵急速翻動,快的小虎眼花繚亂。小虎隻記得一道身影,常常在深夜中出沒,潛伏在一處地方。目光通紅的盯著空中的一個光團,久久不動。而光團每一次蠕動,泛出的每一次波動都讓那道身影身體一陣顫抖。當晨曦來臨,經過極力的掙紮後,那道身影又悄悄的不甘退去。因為在那個光團身邊守護著一頭龐然大物。
畫麵中不時出現的巨大植物和堆積如山的白骨讓小虎知道那是鳳凰蝶的巢,而光團則是鳳凰蝶的卵,也就是小繭。
眼中的畫麵漸漸消失,小虎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這些都是他先前陷入悲境時,無數湧入它腦海中的幾幕景象。
地上野人的麵容映射進小虎眼中,與小虎雙眼畫麵中少年的身影撞在一起,然後慢慢重疊融合在一起。
片刻後,小虎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心中沉重異常,臉色複雜的盯著地上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