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門下……
這裏的冬天果真比南方要冷上許多,我將紛亂的鬢發撫平,望著這滄桑又繁華的洛陽城。寒風凜冽,又吹亂了我的發。
我從南方來,卻總覺得我應出生在這洛陽。收養我的人說她是在荒路邊撿到我的,當時奄奄一息的我已經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隻是手中緊緊握著一塊掛玉,玉上精致的雕刻著一朵牡丹。
我本不是很在意,忘了就忘了吧。我不會強求自己在以後的日子裏,隻應尋找過去的記憶而困擾。
我與她在那美麗的江南生活了三年,本以為就這樣會一直過下去,不料今年我卻莫名及其迫切的想看牡丹。不知誰對我說,賞牡丹,定要去洛陽。
我拒絕了她的挽留,毅然的冒著寒風趕來洛陽。我等不到牡丹花開的時節,不懂我為何這樣的迫切焦躁,腦海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要快點,快點,否則就來不及了,快點……
如今,洛陽,我到了,牡丹,卻還未盛開。
站在洛陽城門下,卻一陣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路上日夜兼程,她借我的盤纏已所剩不多了。還是先找一家客棧歇息,明天再想想該如何掙些銀兩以維係生活吧。
我緊了緊不多的行李,終於抬腳走進了這座城池。
次日清晨一早我就到街上看看哪裏有需要人手的,找了好幾家,卻沒有一家願意收留。也是,這樣一個身份不明隻身來到此處的外地人,還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收留了我不是自添麻煩嘛。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心裏一陣陣的沮喪迷茫。我該怎麼辦?就這樣等到牡丹盛開,然後呢?再回去找她?不,不,不該這樣的!我一時衝動的趕來這裏,卻不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姑娘小心!”
突然我被猛地拉離街道,待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撲在一位玄衣青年的身上。原來剛才恍惚間有一騎馬從我身旁飛馳而過,我後知後覺的拍拍心悸的胸口,發現青年正在看我。
“多謝。”
我離開青年與他保持一段距離答謝道。
“不用,姑娘今後還是多加小心些為好,莫要再在大街上發呆了。”
我羞愧的朝他笑了笑。
“我有事先走了,姑娘自己多保重。”
他又看了我一眼說道,“回家吧,莫在街上閑逛了。”
說完他便急匆匆的離去了,似乎真的有急事要辦。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驚覺,我為了路上方便明明是男裝打扮他怎知我是女子?而且還忘了問他的姓名,算了,有緣日後自會再相見的。
晃晃悠悠的回到客棧,躺在床上望著窗外已經黃昏的天空。夕陽已經完全落下了,空餘一線殘輝,心中更是一片寂寥。在這裏我是真正的舉目無親啊,雖然失憶,在那裏卻至少還有她。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真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翻了個身把自己埋在床上,唉~今天什麼收獲都沒有,明天再接再厲吧。
不知為何突然想到那位玄衣青年,他是誰?還會再見到他嗎?
我又煩惱的翻個身,莫名其妙,想他幹嘛!睡覺!
第二天依然一無所獲。
第三天我終於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將軍府。條件很優渥,卻不知為何被我給找到了。當侍女很難嗎?據我所知將軍府招侍女很久了,怎會沒人去呢?當時我沒多在意,以為隻是將軍府的人難伺候罷了,事有蹊蹺就蹊蹺吧,我一向就很膽大。
府裏的總管說我明天就可以工作了,今天就收拾收拾東西過去。
將軍府很大,很華麗,同樣很陰沉。那樣的富麗堂皇,那樣的死氣沉沉。
總管是一位中年男子,卻總給人一種死去多年的感覺,跟這所府宅一樣的毫無生氣。跟在總管身後,走在這不知何處是盡頭的長廊,我終於有些了解為何沒人願意在這工作了,這裏再陰森點不就跟鬼屋無異了嗎~
我膽顫心驚的跟著總管走過長廊,繞過假山,越過竹林來到一處偏院。
“以後你就住這裏。”
總管指著其中一間屋子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