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得安寧(1 / 1)

隻見本該纖塵不染的望月樓此時樓頂卻躺著,不如說掛著幾個人影。對,看身形那的確是人無疑,隻不過他們的姿勢有些怪異。有的趴在屋簷上,有的“掛”在屋簷翹起的邊角上,似乎被風一吹就能掉下來似的。

“他們是怎麼上去的?”葉墨遙與他的兩名隨從都驚訝不已。

“我們去看看。”葉墨遙吩咐一聲他的隨從,當先提氣躍起,踏著水中的荷葉,躍到小湖對麵的望月樓前。他迎著朝陽,雙眸微眯,看向樓頂。幾名黑衣人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葉墨遙微微皺了皺眉,不過眼底藏著的分明是些許笑意。看裝扮這些人都是世子府的普通侍從。不知這是有心人刻意為之又或是…是世子對這些人的“懲罰方式”?

他抬頭約摸測量了一下望月樓的高度,然後足尖點地,一躍而起。廣袖盈滿清風,衣袂飄飛,穩穩地落在房簷上。

就在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恰好響起:“葉墨遙,你在幹什麼?”

從朦朧的紗幔後走出一名白衣勝雪的年輕公子,步履優雅,神態謙和中有著一股不容忽視的高貴。

葉墨遙一個趔趄,還好沒有從屋簷上摔下去。他一個縱躍,翩翩落在地上。

“原來是紫逸啊,早!”葉墨遙幹笑一聲,又忍不住抬頭看向屋頂。“這又是什麼新奇的裝飾啊?”

鳳紫逸隨著葉墨遙的目光看去,望見房簷上不省人事的幾名侍衛,唇角難得地仍掛著一絲淡若清風的笑容,仿佛事不關己地喃喃自語道:“還真沒讓我失望啊。”

不待他命令,一旁早有隨從將屋簷上不省人事的士兵們揪了下來。

“回稟世子,他們隻是被點了穴,並沒有生命危險。”

鳳紫逸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吩咐:“尹墨,給他們解開穴道。”

“回、回世子,屬下無能,解不開這穴道。”尹墨幾番嚐試後那些被點了穴道的士兵們仍舊一動不動。

鳳紫逸終於轉頭看向他,目光中多了一絲興趣。“連你都解不開的穴道,這倒是前所未見。”

鳳紫逸走上前去,手腕上纏繞的銀絲飛出,搭在一名士兵的脈膊上。他薄唇緊抿,扇骨抵著下頜,思索片刻,飛快出手。折扇在他手中轉了個優美的弧度,連點其幾處穴道。

“尹墨,學會了嗎?”鳳紫逸示範了一遍,回頭看向身旁的尹墨。

“是。”尹墨學著鳳紫逸的樣子解開眾人的穴道。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所有人都悠悠醒轉。

“快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葉墨遙搶先一步揪住離他最近的士兵問道。

“葉公子…白,白綾…”那士兵氣喘籲籲,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不連貫的幾個字。鳳紫逸手中搖著折扇,深不見底的眼眸被眼簾遮住,銀質麵具在他的臉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先帶他們下去吧。”鳳紫逸淡淡吩咐了一句,轉身沿著水榭走向九曲回廊。葉墨遙見了,亦步亦隨地緊跟在他身後。二人穿過彌漫著花香的回廊,走進書房。

鳳紫逸回首看了一眼略有遲疑的葉墨遙,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告訴我?”

“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為?”葉墨遙很是好奇,敢與鳳國世子開這樣的玩笑的人可不多。若是可以,他很想會會此人。

“此人必定內功深厚。我想很快就會有答案了。”鳳紫逸對此事倒是頗不關心,他轉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葉墨遙,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葉墨遙不慌不忙地走到鳳紫逸的案前,輕車熟路地給自己道了一杯茶。然後才開口道:“我父親送來的書信說鳳王以鐵血手段整治朝政,打壓異己,扶持石家人。短短三日,那個石謙已經做到了兵部侍郎之位。若是再這樣下去…”

“嗬,她終於等不及了嗎?”鳳紫逸仍保持著優雅的笑意,卻掩不住眼底的嘲諷之意。“那好,我倒要看看,''得民心者得天下''是不是真的。叫我們的人小心些,多忍讓著些石家人。”

“你的意思是說…”葉墨遙思索片刻,笑意盈盈地抬起頭來。“表麵上他們占盡上風,可是他們得意不了太久!”

鳳紫逸微微頷首以示讚同:“不錯,無論如何,我們手裏都還握著一半的把握。而且那些得罪我的人很快都會象以前的那些人一樣消失不見,這點她又不是不知道。”

葉墨遙聞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在朝堂上暗箭難防,可你家裏又來了一個刺客。唉,你自求多福吧。”說著葉墨遙裝作同情地拍了拍鳳紫逸的肩膀,隻是眼底那滿是戲虐的笑意泄露了他等著看好戲的心態。

鳳紫逸緩步走到案前,優雅地落座,從那堆得像小山似的信封上信手拿了一封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