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們明的不行,竟開始玩陰的了。”金九隨手把雞腿往盤子裏一丟,眼睛巴巴地望著桌上的菜,歎了口氣道,“為什麼不一刀捅死我?真是可憐了這一桌好菜。”
“原來是被下了迷藥,怪不得我沒有覺察出來,還是我太大意。”
我有些自責,金九卻是擺手道:“唉呀,誰知道他們下手那麼輕?害我們家小夜都沒有表現的機會!”
薛川輕吟地笑了笑:“沒事就好,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搖了搖頭,緩緩道:“殺手殺人謂之快,能夠迅速取下獵物首級的就可以拿‘大賞’,這客船上這麼多的殺手,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暗殺,就連潛伏在廂房附近的人也沒有,這很怪異。不如我們先裝睡,看看幕後黑手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再行動也不遲。”
公子梟點了點頭道:“既然上了賊船,要逃出去免不了一拚了。”
薛川和金九把桌上的菜倒了一部分到運河裏,還一邊裝模作樣地嚷著夾菜喝酒,不一會兒,大家便按計劃睡倒在了桌上。
廂房的移門緩緩被拉開,有人進門。卻也隻是有一個人進門。來人腳步很沉穩,不緊不慢,而且並不是向金九趴著的對麵走去,直直地朝我走了過來!
我伏在桌上,眉毛微微一動,想著要不要出手,一隻手卻輕輕搭在了我的頭上,輕輕地撫了撫我的頭發。
我突然想起了甲板上,那個說想要和我做朋友的“桃花仙人”。我說這家夥古怪,難道他是殺手?我的心有些緊張起來,有種想跳起來狠狠“剁了”那隻手的衝動,果然這桃花仙人是個變?態啊!
果然,頂尖殺手常常有些令人難以理解的怪癖。我已決意與這桃花仙人正麵單挑,恰在這時,門外突然有道綿細的女聲道:“大人,‘蝴蝶大人’的魔雕已經到了,就等您去主持大局。”
這人來的突然,也是個一等一的高手。
站在我身邊的人沒有說話,隻是鬆了手。我微微睜開眼,就著袖間的空隙瞥見那人穿著一身銀色的袍子,從鞋子可以判斷是個男人。他的腳步已經挪開了,正往門外走去,沒走幾步又是停了下來。
這一停,腳步聲便是沒有了,就連門外站著的那個女子的氣息在一瞬間也蕩然無存。
怎麼?突然消失了?!
我猛然睜開眼睛,廂房哪裏還有人,隻剩下一扇門空蕩蕩地打開著。我想也沒想便是追了出去。
船頭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背身而立,披著一件銀色長袍,手上立著一隻魔雕;女的穿著一件緊致的無袖黑裙,手臂上有兩個皮囊,左右各裝了三把匕首。她的衣背繡著一隻白鳥,恭敬地站在銀袍男子的後麵。
女人注意到了我,突然轉過身來,目光淩厲。
“青雀,該走了。”銀袍男手一伸,魔雕裂空而飛。
“青雀,該走了。青雀,該走了——”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就是死我也不會忘記的聲音!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那人微微側身瞥了我一眼,一縷銀色的頭發落出了袍子。
隻見他袖袍一甩,頓時河上起了一陣疾風,狠狠地把我甩到了船板上,再凝神看那船頭,兩人已經乘風而走。
我狠狠咬著唇,一陣血腥入吼,夜幕下的月光變得猙獰。
“風滄!風滄!風滄!”我一拳又一拳打到船板上,船板裂了開來,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木板的縫隙裏。漸漸的,船板變得迷糊起來,手上紅暈一片:“終於還是見到你了!”
“哦?那個人就是你的‘壞事’嗎?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抬頭,桃花仙人坐在船頂上,手裏拿著咬了一大半的蘋果。他看著我有些驚訝道:“你……你哭了?”
衣袖一抹,便是不去看他:“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