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你為什麼要和成名斷,成名有文化,家裏呢,難道供不了你。”
“我的事不要你們管。”
“我們就要管,不說明自不行。”
“要你們管——你們知道了,我有我選擇的自由,包括婚姻自由,與誰成,與誰不成,由我們自己作主。”
“那我們都不是人,我們是你的父母。”
“父母能作參謀,作不了主。”
“返天了,不成體統,不行了,給我打。”
“你打,你們打呀,把我打死,打死也不願,我要自由。”
“自由也不能這麼自由,我們那時和你媽結婚,見了麵後,還不能經常在一起,由媒人一說,才能結婚。你們已形影不離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別人咋看法,讓我們做父母的臉往哪擱。”見女兒這麼固執,他們並沒敢打。
母親也說:“就是,你父親說的對!”
隻有弟弟可憐巴巴地倚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姐姐,什麼也不敢說。
“你們那時,是你們那時,時代變了,現在已不是過去那社會了,你們受的苦已夠多了,創傷已夠深了,難道還要帶給兒女們,造成他們也受這創傷,這未免太慘忍了吧!我有人身選擇的權力。我通過了解,明白我不能永久地愛上成名的,更別談過一輩子,那沒有夫妻感情,在一塊過是很難受的——你們說我們已形影不離,可我們未做出出格的事,我們人身是純潔的,別人會怎麼說由他們說去!”明秀狠狠地說。
成名家裏聽到明秀拋了兒子後,心裏很氣氛,當下就想去明秀家找麻達。
“這不得了了,我去找人評理去!”
“不要去!”
“我去找個人說說理,不做別的,看你受人家這欺侮,還護人家,人家已不願意你了,把你調戲了。”
“不要去!”成名再次大吼到,母親已嚇的怔住了。
“你瘋了!”父親說。
“別——說了!”成名瘋一樣衝進房間,關了門大哭起來。
是的,成名被明秀拋棄了,當時的痛苦,是難以言表,一下又回味到師範時談的一次被人拋棄的戀愛,一下兩種痛苦向他襲來,他幾乎承受不了,痛苦中,又想到那被人拋棄的經過,那是他顯得太純潔,最終被拋棄了,若玩到這女人,她會答應的。想到這一次的失敗,幾組鏡頭跳上腦海,啊!他又犯了把愛情看的太純潔的錯誤,那木頭女人,能說明這些。
然而一切明白的時候,一切都晚了,隻罵:女人呀!女人,你咋是那麼的賤腦子,心裏便有萬般髒話想罵,但一切都罵不出,隻在心裏喊:明秀,你把我的感情傷害太深了,而你還這麼若無其事,我要報複,我要報複。
但後來,當他聽到村上人的議論:明秀是為了春來而與他分裂的,他慢慢的冷靜了,是呀!春來正在那時回來,明秀與我斷的,說不定有這意思。
她為了春來,春來為她,若真能這樣,此時,他成名感到自己一名區區教師,有什麼權力去爭了呢。一想到自己的醜,文化人的自尊便被喚起了,用良心說:“若你們倆,你們去吧!女人啊,那朵花好,采那朵,還有物質欲,這也是社會造成的嗎?!成名反而大量了,但是那對戀愛投入太深的心,卻是不易康複的,所以一到傷心處,那淚會時刻迸發。此時,他就哭的柔腸寸斷,在心裏罵:現在的女人,真他媽沒一個有心的!”
春來突然光臨明秀家了,明秀的家人雖心裏不快,可春來已是人物了,還是笑臉相迎,進屋後,他們立刻走開,隻剩春來與明秀了。
“現在我富了。”春來說。
“富了好!”明秀笑著,眼裏閃著明亮的光,心在跳動,她想起了過去對春來說的話,以及春來幾次表示,想春來這次來怕是要接自己,接著要說:“我富了,我們一塊過日子吧!”
春來掏出一遝錢,在手上拍著,並不言語,大為出乎明秀的意料,便一怔,但還是陪笑:“富了,有錢了,就神了。”她是想逗趣一下春來,與他開個柔心的玩笑。
“老子當然神了,想老子沒錢的時候,我那麼求你,你連問候也不問候,大不了遞個眼神,話也不說,隻讓我當個奴才,或你手中的玩具,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你玩了我三年,害苦了我,玩夠了賦了,便摔了。現在,老子有錢了,便笑,還說這柔情的話,去你媽的!
想當初,老子奮鬥了三年,好不容易掙足了1千元,準備去娶你,以為你會信守諾言,不想,你昧了良心,不理會我,去找了成名,我以為你瞄準了,會成的,誰知,你又主動鬧翻了,是為了老子吧!看,老子有錢了眼紅,是嗎!不過,做人嘛,我還是要感激你的,是你逼我去外邊闖的,人給我一尺,我給人一丈,看,這錢多好看,拿去吧!”說畢,一下把一遝錢扔了去,錢頁正飄落,飄落,落到明秀的頭上,那死灰的臉上,身上,錢頁子隨著明秀的身子在顫動,象風中的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