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嗎?(1 / 1)

晨露打醒了我也驅散了黑暗,不過這不是結束,而是真正黑暗的開始。

我有些無力的扶著樹木坐了起來,頭痛欲裂,腦中很亂,如一團棉線般怎麼也找不到我要的那根線,又很空白,一片迷茫,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看不見,如處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裏,四周無人,隻有我一人,那種遼闊讓我感到可怕。

運起功,調整氣息,因為我不能在這裏太久,這樣會被發現的,隻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在躲避什麼,或者不敢直麵什麼,但我不願探究,因為那跟我無關。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我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無力早已不見了,隻是那刻骨的頭痛卻一直縈繞著我,讓我有種想要直接死去算了,一了百了,隻是手剛要打時,我猶豫了。不是我怕死,對於我來說,死似乎很熟悉,對它,根本沒有什麼恐懼感,好象我已經死過一次一樣。隻是我心裏似乎有些不舍,對那種感情是不舍,似乎這個世界還有我留戀的人,隻是是誰了,除了師父,但為何我此時想的不是師父那慈祥的麵容,而是那該死的寧王爺的妖顏。甩甩頭,把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徹底的遏止在搖籃裏。

拿出懷中師父給我的特製鬥笠,當時師父說,“人在江湖,有時不能隨時帶著鬥笠,而這可以隨時隨地的戴。”當時還在想會有這樣一天嗎?沒有想到,這一天還真是快啊。

戴上鬥笠,走出這片森林,重新回到有人群的地方。

集鎮還是那樣熱鬧,似乎即使是這裏少了一個人,也不會有什麼變化。有點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毫無目的的走著,是的,毫無目的,我不知道要去哪裏,哪裏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回家?多麼可笑的話語啊,象我這樣父母早已雙亡的人,還有家可言嗎?即使我現在的記憶還是那麼的混亂,但我心裏卻十分認定他們已經死了,為什麼呢?有誰會放著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顧呢?他們這樣的做法我能理解,若是我,我一定也會這樣的,因為我的容貌是那麼的不堪,打從出生起,美早已與我無言了。微微苦笑道,人家常說的孤家寡人是不是就象我這種?

太陽毒辣的照著我,我的臉上微微滲出一些水珠,但不能用衣袖擦,不是我文雅,也不是我矜持,而是因為我的容貌,我不想嚇到人,因為這樣很麻煩,畢竟醫者父母心,我當然不希望有誰因為誰而要死要活的啦!

清風給我帶來微微涼爽,正當我感到不那麼熱的時候,人們一下子向我擁擠過來,眼中帶著驚豔,女的是癡迷,男的是嫉妒。隻是為何呢?他們並沒有看到我的容貌啊,即使看到了,那也應該逃走啊!

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飛也似的跑出了人群,因為我似乎知道了一些事,該死的,那個女人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不行,我得去找鏡子看看我現在到底長得怎麼樣,再差也頂多是原來那副容貌而已,反正十幾年都過去了,早已習慣了。

飛速地找到了一條河,怯怯的將臉往河上一照,微微眯起眼睛,說實話,話說不介意,其實心裏那叫一個介意啊!

隻是,這是我嗎?瓜子臉,柳葉眉,眉宇之間卻有一絲英氣,隻是額頭上那一團似火的鳳凰完全把這英氣給掩蓋住了,顯得邪魅無比,桃花眼眸顧生顧盼,有回眸百魅生之效,精致的鼻子像是出自名家之手,那樣完美,朱唇不施半粉卻越加的惑人,白皙的皮膚賽雪三分,烏黑的墨發高高束起,這張臉簡直就是妖孽的臉,這樣的臉並不讓我欣喜,反而帶著些許的恐怖,是恐怖。似乎即使是以前的那張臉也好,至少我討厭這張臉,討厭她太過妖媚,就好象那個女人一樣。

隻是怔怔的看了幾分鍾,我重新恢複到以前的冷漠,麵無表情,繼續戴著鬥笠,以前是遮醜,現在是遮美,真是可笑啊!走到一半,我忽然想到了會不會這是易容呢?隻是我無論怎麼扯那張妖豔之極的臉還是沒有辦法把她扯下來,似乎她早已溶入我骨髓了,此時心中的那道妖媚之極的聲音再次響起,“沒用的!”鬼魅般的笑聲在我聽來猶如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