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事(3 / 3)

“巫玲……已經有多少年頭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戰爭了啊……”南方碧落之上的巫鹹登葆山山角下,一對相貌幾乎年過百歲的老人望向中州大陸那火紅的一片。

“相隔上古伏羲女媧統一統中州,也有五百個歲月了……怎麼?巫冰?你想說什麼?”身著亞麻色麻衣的婦人回想到,那對開啟人類文明的神靈,交百姓結繩為網,撈魚捕鳥,馴服野獸,又普遍推廣熟食,將光明的火教給百姓,脫離蒙昧,邁向文明。相傳伏羲觀照天地間的形象,製作了八卦,這是巫術產生的起始。

他們的後代就是東方軒轅氏,《軒轅正史》的記載中是這樣寫的:雷公為人間的凡人所捉拿,幸而巧計脫身,就降下天譴。這一對兄妹進入葫蘆瓜中僥幸避過災難,劫餘之後,兄妹二人不得已結為婚配,而產生了後代,都是人首蛇身,正是以龍為名的龍(蛇)圖騰的族征。

伏羲氏後被尊為東方之帝,是春天的神。他拿著圓規治理東方一萬兩千裏的大地,而女媧是風姓,風有萌的意思,而龍也是萌,所以伏羲女媧交纏為一體。後世的中州大陸一直上由軒轅氏統治,經過了五百個春秋卻滅亡了……那個來自西方才十五歲的人族少年……

“我們是不是活得太久了?看見的那麼多生靈早亡於我們。”藍衣的長老輕訴道,五百年前的那場戰爭,是多麼的空前絕後啊……

五百年前,伏羲與女媧在東的盡頭將日神羲和安頓,在西的盡頭將月神左常儀和右常傴安頓,在東南的盡頭安頓了風神飛廉,在西南的盡頭安頓雨神屏翳和雷神,在東北將虹神蝃蝀安頓,西北的盡頭安頓了晝夜季候之神燭龍。

在中州大陸上安頓了黃河之神河伯,東方河濱之神天吳,而海神愚虢也被他們製服。安頓了南方的澤神延維,江湘的長江之神水神也封於此,在中州的大陸上安頓了四方之神:南方之神祝融,西方之神蓐收,北方之神禺強,還將東方之神勾芒設為功臣。穩定天地,並將四獸封印在四方,龍在東,鳳為南,北為玄,西為麟守衛著中州大陸。

而天災人禍不可避免,首先最使人民擔憂的就是旱災,在大陸最為首的就是應龍和旱魃,傳說他們所到之地,滴水不下,旱雲千裏,而伏羲女媧也一一解決。所以,從此以後妖魔便不敢在為非作歹,一直居住在九天黃泉中……最終倆人一起飛向西方的碧落天際……成為永生的神,仰望著著片大地……

“嗬~~是啊……不過,你不想看完這個王朝的滅亡嗎?”麻衣的老婦笑道,滿臉的皺紋全擠在了一起,訴說著一個不變的規律:總會有開國的強大,和中途的盛世,最後到沒落毀滅……那麼,就讓他們看完這個王朝吧!

漫天的煙火燒紅了中州大陸南方的這個國家,早期的腐敗使這個國家的兵力人力提早沒落,而錢財全入皇室,根本就是個墮落的民族。才一夜,整個羽民國幾乎被夷為平地,南海都被染成深紅色,漫天都是雪(血)色的羽毛……滿地橫屍,每一雙翅膀都再也不會飛翔了,唯一,除了她……那雙不知是否屬於羽族的暗銀色翅膀……

直到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白衣的少主在人群的歡呼聲中找尋那一雙幽紅的雙眸……穿過戰火和屍體,卻驚異的發現那一點朱紅和玄墨一起消失了……

白衣少年底著頭……仿佛在壓製著什麼……最後終於……

“啊……啊!!!!!”一聲獅吼回蕩在血跡斑斑的戰場上,歡呼中的人族戰士卻不知這個少主的心思,以為是少主因為打了勝仗而歡呼的聲音,便馬上將少年的哀吼聲湮沒了……隻有他自己知道那種感覺,那一別……卻讓人覺得是天人永隔……

再次見到對方的時候……是否會想見恨太晚……

絲磷王朝開國君王蒼汩於滅羽後一月舉行開國大典……立號為焰。當身穿黃龍聖袍的少年君王站在聖壇上時,他的眼眸看到的不是歡呼的人群,也不是新建的華麗帝都……而是,南方那永無邊際的天空……

而那一襲紅衣,是否也望著那永無盡頭的東方……

那一別,便是八年,玄墨走了……她也消失不見了。然後,他竟然開始恨那個女童,恨她奪走了玄墨和自己的心……於是,這個曾經溫柔桀驁的少年性情大變,變得喜怒無常起來,有時陰梟得可怕。竟然下令滅殺曾經戰勝的軒轅族和氐人族,那場討伐中……傷亡了多少人,那是根本無法計算的……最後,隻乘下少年的君王獨自站在戰場上,雪白的衣襟被鮮血染得鮮紅,就如冬天瑞雪盛開的紅梅般奪目……而他的雙眼從紫色變為金色,那是殺厄之神的標記……雖然變得陰梟,但他依然是位明君,手段雖然殘酷,但毫無疑問的根據鞏固了這個國家的權威,使絲磷王朝變為天下第一大國,但從那時起,那個少年從十五歲就不會再笑了,無論多麼可喜的事,他的臉上隻有冰冷的麵無表情,仿佛千年冰川般……過了八年了,年輕的君王更是陰梟可怖,更是喜怒無常……到底為何?也許連他自己也不曾知道吧~~

女子美豔而清麗,幽紅的雙瞳一直望到東的盡頭,那三顆明星……將會有一顆墜落啊……那顆曾經照亮整片夜空的明珠,將要在兩個春秋內湮沒嗎?

那滴銀色的眼淚,到底是為誰流的,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了……接下來的歲月,將會是山河永寂,天人永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