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飯後無事隻能躺在軟塌上,本就淺淺的睡意到了後半夜被平日裏不曾有過的摩擦聲給打散了,鋒利的刀刃在空氣中揮舞後的摩擦聲已經好久未曾聽到了,從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響
可判斷出這是一把匕首,來人幹脆利落的揮刀,招招斃命的狠毒,讓我已無心再跟她周旋下去,拋開隻顧防守推刀移步對打的下勢,我借著她的一刀反推向她,卻在半路被人阻攔,三招過後分辨的出來人隻是想結束這個局麵而並非像她要取我的性命,可是過招的熟悉感讓我還是隔空用內力點了油燈,畫麵轉明,小小帳篷內,三個人而立。握著匕首的女子隻露出了一雙淩厲的眼睛全身黑衣,雖然被阻攔的一掌沒有隨著她自己的刀刃刺進她的胸膛,但她也被我的內力所震懾到,一時動彈不得,而此刻站在她身前,那個半路攔截人,那熟悉的招式,還是依舊白衣墨紋之人。眼前的這個女子,我反複打量都不曾記得見過她,可是她卻帶著對我非常明確並且狠絕的殺意,我不明白,在以往共度的歲月中,我記得麵前人的招式,熟悉他的一切,卻從未見過他的身旁有這樣的一個女子,從未見過。我不理解,我想開口詢問他,
桉哥哥,這個女子是誰,而你又為何為她與我交手。可話隨燈滅而滅,黑暗中他帶著她離去了,就像從未出現般,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天已微亮,而我還是沒有思索出昨晚發生的一切的答案。暫時擱置疑慮,我喬裝在隨從中,隨軍上了戰場,雖然昨天的戰略看似天衣無縫,但是如果不親眼見證勝負還是無法放心的下,畢竟這一戰再敗,隻能申請援兵了,可如若真的申請援兵,那援兵真的會來麼。戰局總是瞬息萬變,排兵布陣總是依著形式而變化,要時刻警惕著對方的策略同時還要不斷完善自己的策略,這才是兵書之道,而這些,都拜那老者所賜,苦讀兵書,沒曾想這時卻派上了用場。戰鼓一響,兩軍嚴陣以待,聽候帥領發號師令,看著身側邊不遠處馬背上那身穿鎧甲,意氣風發,黑眸堅定,一股勢在必得的將帥之氣,威嚴之師不是浪得虛名,他一聲令下,將士開戰,所有人奮力向前衝去,一時間,兵刃交錯聲此起彼伏,披著盔甲的將士個個眼中都殺意十足,浴血奮戰。以回字型布陣的將士勢如破竹般向前推進,對方將士隻能節節敗退,這樣的開頭是振奮軍心的,也是一個好的預兆。趁著好勢頭,一聲令下,所有弓箭手開始拉弓放箭,頓時對方將士慌了神,根本無法形成“回”字形,隻能倉皇逃竄,可是身披盔甲的戰士不知道是殺紅了眼還是為何,不但不逃竄,反而迎難而上般還在戰場廝殺,眼見即將被包圍住,血肉橫飛的戰場上。誰都不曾預料到對方的帥領竟然親自回頭替那個即將被圍攻致死的戰士解圍,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我還是停止不了好奇的步伐向那個此刻水深火熱的場地走去,因為誰都知道現在率兵對戰兩軍的帥領都是一國之君,不過一個是之前的,一個是現在的。那個安帝,從來隻在別人口中存在的人,我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模樣,那個越帝口中南宮雲洛深愛著的帝王,那個血洗了三萬三條無辜性命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握緊手中利劍,擋開周遭不斷的箭矢,終於接近了那被不斷圍攻的地帶,隻有五六米的距離了,最先看到的卻是被護著的戰士,而那個戰士的眼神,我卻在昨晚剛剛見過,那個滿懷殺意想奪我命的女人竟然是此刻上陣奮戰的戰士,順著她的視線,那個拚死護著她的人,那個穿著身濺滿血的鎧甲卻依舊不肯放棄營救她的人,那個有著俊美清秀的臉龐的人,那個我覺得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那個人,笑起來嘴角有著淺淺的酒窩。
“桉哥哥。”我微小的聲音淹沒在浩大的殺戮聲中。“放箭,殺了他們!”不知是誰的高喊聲,一呼百應,眼看著箭矢忽然增多,我也應聲倒在了血泊中,畫麵慢慢被水霧模糊,直到黑暗吞沒那從未回頭、從未停歇的背影,口中噴湧而出的鮮血堵住了喉,發不了聲,在徹底失去所有知覺的那一瞬,我知道,我終是護住了你的命。
桉哥哥,
你護著的人,是她。
你護的,是不是從來都不是我,
你護的。。。是不是。。。從來。。。都不可能。。。是我。。。
你為了她擋開了所有箭矢卻唯獨忘了直衝你身的那一支,而我為你擋開了這支卻唯獨忘了背後的千支。
我未傷人一命,卻注定帶著滿身血跡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