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太華山,雲山互明滅。東峰始含景,了了見鬆雪。
太華山東峰之腰,那裏常年風雪飄搖,前行數十裏,竟有一處被大雪掩蓋的木屋,不知這木屋經過了多少年月,如今已經殘破不堪。
木屋內裝飾很稀少,一張竹床,一個蒲團,一件掛在牆上的黑白長衣,以及一個身著素衣,不知在床上沉睡了多久的男人。
屋外一陣強風吹過,腐朽的脆弱木屋終究是走到了盡頭,塌了下去。
風雪之中,一個人影從中走出。
他的眼睛和常人不同,竟是異色瞳,左眼如同琥珀,右眼如同大海。
“天地行,紅塵心,朝生花杏。十年樹,百歲山,千秋忘情。”
男人輕聲低吟著詩號,抬頭目視前方,仿佛在尋找他的路,但是漫天大雪,哪怕有路也看不見,男人是這麼想的,於是他心念一動,想驅散這漫天風雪。
下一刻,風雪依舊,男人仿佛有些詫異,他內視己身,發現自己體內竟無一絲靈力。
男人想驅散風雪,就需要深不可測的修為,而修為如何修來,自然是修煉而來,於是他盤坐在風雪之中,閉眼的瞬間入定。
沒過多久,他就睜開了雙眼,清澈的雙目裏透漏出一絲迷茫。
“我練的是什麼來著?”
…………………………
“騰空?畫影?摘星?新鬼煩冤舊鬼哭?不對不對,都不是都不是。”
男人思考了一兩個時辰,認定自己想不起來自己練的是什麼功法,於是他決定去尋找自己所修煉的功法,以及過去。
但是下一刻,男人又開始努力去思索一件事情。
“我叫什麼來著?”
男人最終隻想起了一個名字,陳示遠,雖然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不是他,但是下意識的想借來用用。
天色漸暗,陳示遠終於走出了太華山,來到了一處村莊前。
一個正在耕田的老農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更多的人也停下了工作,看著同一個方向,那是陳示遠來的方向。
老農夫帶領一群農夫彙集到了村口,跪在了陳示遠的麵前,參差不齊地喊著:“拜見上仙。”。
陳示遠麵無表情,仿佛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但他很快就發現了異常,自己沒有禦劍,沒有領域,甚至連一把武器都沒有,這些普通人是怎麼會認為他是修行者?
陳示遠有些好奇,但卻懶得去問。
農夫們帶著熱情而又敬畏的眼神看著陳示遠,身體又有些害怕地顫栗,就像是即將被審判的罪人一樣。
陳示遠開口問道:“這是哪?”
帶頭的老農夫回答道,“這兒是太華山,隸屬昆侖山。”
“現在是什麼年?”
“開墨十九年。”
陳示遠閉眼眼睛思考,沒過去多久,他就從腦海裏找出一個曾經記得的年號。
“劫辰年,距離現在有多少年?”
老農夫聽到劫辰年渾身一震,隨後驚訝地說道,
“劫辰年,老農幼時聽父親講起過,好像是上一個皇朝,距今三百多年了吧。”
陳示遠仔細斟酌得到的訊息,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要在這裏居住十日。”
老農很是吃驚,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得,其他農夫也是如此,不知陳示遠在想些什麼。
陳示遠見此,以為是農夫們不願,於是,報酬二字浮現在腦中。
“十日內,我教你們一人修行。”
老農聽聞非常激動,但是仔細思考了一下上仙所說的話,他雖然是個普通人,但也知道修行是要看資質根骨的,自己是肯定不可能的,一個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怎麼還能修行呢?
於是老農大膽地問道,“上仙,能否您自己挑選一個適合修行的孩子呢?”
陳示遠再一次思考了一下,道,“可”
一群農夫眾星捧月般將陳示遠帶到了一處木屋內,又集結了村裏所有的孩子到門口,讓其挑選。
陳示遠一眼望去,盡是一些資質平常甚至有些低劣的孩子,不禁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後,選擇了一個長相可愛,低著頭的女孩兒。
陳示遠問道,“名字。”
女孩兒抬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這麼耐看的男人。
村裏人見女孩兒沒有回答,不禁大急,一個農婦幫忙開口回答道,
“那女娃兒沒有名字,她是從外麵撿來的,我們一般都叫她狗娃兒。”
陳示遠皺眉道,
“不好聽,以後你叫陳無環”
從今往後,小女孩就叫陳無環了。
陳無環用她那可愛的大眼睛盯著陳示遠,天真地問道,“我的名字有什麼意思嗎?”
“因為我借東西從來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