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緣在相遇前,愛在記憶中(2 / 2)

言璟後來有一次笑著跟林暄說自己就是個“禍害”,爺爺“死不瞑目”,奶奶從來就不喜歡她。林暄懂她,右手手掌覆上她的手心,扣住不放,左手擁住她身子,讓她側著臉靠在肩上,輕輕地說:“他們是想把你留給我,給我一個人,你是我一個人的不舍得。”言璟哭從來都不會哭出聲音,隻會在眼淚掉不斷的時候,悄悄擦去。那一次,林暄的右肩濕了又幹,幹了又濕。頭頂上是一樹廣玉蘭的芬香,耳邊是他一句句的“不哭,我在”,靜靜地熨帖著言璟的心。多幸運,遇見這樣的溫煦陽光,就如林暄的名字一樣,早已注定,他會是她,一生的溫暖。

言璟爺爺葬禮那天,親戚朋友都趕過來幫忙,一家人從早忙到晚,爆竹哀樂響了一整天。小言璟被丟在了一樓右側的小屋裏,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家裏的女人,奶奶姑姑媽媽都在外邊洗餐具,小言璟剛醒過來睜大了眼睛,就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跨過門檻,往這邊來了。這是林暄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妹妹言璟。

林暄的媽媽言雪虹,是言璟繼奶奶帶過來的女兒,比言璟的爸爸大五歲。那時,言璟的親叔叔剛出生,親奶奶就過世了。繼奶奶一年後過門,九歲的大姐,就開始了又當姐又當媽的日子,照顧四歲的大弟和一歲的小弟。後來,言雪虹考到省城的大學,又在省城工作、成家、生子。但是,言家的兩個兄弟言偉寧、言慶寧,心裏一直記著這個姐姐當年的照顧和愛護,對大姐一家格外尊重,每年過年一家人就聚在一起,做好一桌酒菜等著大姐一家歸來。

林暄和父親林博是當日趕回來參加爺爺的葬禮,還未見過一個月的小言璟。隻見林暄放輕了腳步聲,一步步地踮著腳踩過去,還差半步就到床邊了,他伸頭一望,正好撞見言璟看過來的目光。林暄驚喜地叫了一聲,“妹妹”,立馬半蹲著靠在床沿,兩雙眼睛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終於,言璟嘴角彎起,嗬嗬嗬地笑出了聲音。林暄覺得新奇,這麼小的妹妹像個小大人似的笑著,仿佛早和他見過,熟稔地像是見到了玩耍了很多次的小夥伴。林暄把女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中,輕輕地用拇指按在小手背上,小丫頭的眼睛眨呀眨呀,像夜空的星星一樣,微微的光,照進了林暄六歲的小心房。屋外,人來人往,喧囂世界。屋內,兩小無猜,緣分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