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雷子道：“知道自己要死了，念頭反而通達了。一個人在這裏沒事隻能東琢磨西琢磨。琢磨琢磨自己這一生，琢磨琢磨這個生我養我的這個社會。”
王龍道：“看來你有不少感想”他突然發現對麵的雷子是一個讓他有那麼一些佩服的人，雖然他做事情手段卑劣，但是能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大徹大悟，多少也算個人物。
所以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想什麼主導話語權了，就是想聽聽雷子這個人精臨死的時候能說出什麼樣的感悟來。至於自己有什麼想說的，這種情況下也沒什麼必要說了。
雷子繼續說道：“突然看開了，也放下了。可以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去了。早知道又這麼一天，也許當初平平淡淡過畏畏縮縮一輩子也挺好。”
王龍道：“後悔了？”
雷子哈哈一笑，道：“不後悔，該享的福都想享過了，能睡的女人也都睡過了。沒什麼好遺憾的，我活得值了，也活夠了。”
王龍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到這個份上，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準備起身要走了。
看王龍要走了，雷子突然道：“等等！”
王龍說：“怎麼了？還有什麼想說的？”
雷子道：“感覺自己馬上要死了，就很想和人多說說話。這裏也沒有什麼人願意和我這個死囚說話。我父母都死了，兄弟姐妹也和我早就不來往了。以前身邊的女人一大堆，手下兄弟一大票。我出事了那些女人立馬誰都不願意再和我扯上任何關係了，倒是有兄弟願意來看我，可他們現在都在裏麵，肯定是見不著了。”
說著他盯著王龍，甚至有些感激的說道：“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也是唯一來看我的人。所以雖然是你把我弄成這樣，但我不恨你。”
王龍這個時候甚至有些同情這個黑社會頭子來，馬上要死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過他當然不會因為這個變得兒女情長了。他頓了頓道：“我們之間似乎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雷子連忙道：“有，我手頭有一些東西你肯定感興趣。”
王龍淡淡的說：“什麼東西？錢？我是不會拿你的錢的。血腥氣太重。”
雷子道：“不是錢。是我給市裏的領導送禮行賄，還有他們搞女人的證據。這個事情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都是我親自動手收集的。以後在甘南做生意的話，你肯定用得著。既能幫你，也可以替我好好的教訓這幫王八蛋。比起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我都可以算好人了。”
王龍斟酌了一下，這個東西對自己雖然沒什麼用，但是對華燁肯定是大的有用的。這次華燁幫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忙，有這個東西在手，也算是對他的回報。雖然華燁幫自己並不是圖什麼。想到這裏，他終於點了點頭，繼續留下來和雷子說話。
這一說就是一下午，連雷子初中時候摸女生屁股的事情都知道了。
從監獄出來，王龍開始思考起了雷子的話。雷子說的對，自己是想的太幼稚了。這個年代做生意沒有後台是不行的，起碼是做不大的。而王龍所謀劃的絕不僅僅是簡單的一時一地的生意，必須是可以做大做強的生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做生意才最重視模式探索，重視人才培養——這也是他心目中至關重要的兩點。
所以他才能不在乎一時的利潤多寡，自己掏腰包給員工支付歇業期間的工資。
這麼看“百信食業”的商業模式應該是不可能推而廣之了。不說別的，其它的地方再碰到一個雹子釘子什麼的，自己是肯定搞不定的——不可能每到一處都去憑借著華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