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你說那不大不小的鳥兒笨不笨?如果她留下那小的,另外一隻大的絕不會全力對付它,怎麼著那吃食也能分上一杯羹的吧?”
五娘的眼神閃了閃:“倒真是有趣的鳥兒呢。”卻沒有再說往下說。
紅錦也沒有再理會五娘,隻是吩咐丫頭們去請寧氏過來:聰明人嘛,點到就行。
寧氏出來時,紅錦注意到她身後的一個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直到現在她還輕輕的抽咽一下:這丫頭紅錦認識,就是掌理寧氏湯藥的人。
紅錦再把目光放在寧氏身上,發現在她的眉梢眼角仿佛帶著一股狠厲;她的心微微提了起來,她當然要小心。
狗逼急都會咬人的,何況是一頭狼呢?
寧氏坐下之後掃了一眼廳上的眾人:“都來了,也好,正好為我做個見證;家裏的人都知道我病了有些日子了,雖然吃藥吃了很久卻一直是好好壞壞,就是不見好轉。”
廳上的眾人都看著寧氏,都有些迷惑,因為她們認為寧氏開口要說得應該是紅錦的事情,哪裏知道她會提起自己的病。
“剛剛我的舊疾不小心又犯了,好端端的就犯了;”她說這話時臉一點兒不紅,也沒有看紅錦一眼:“這丫頭便取了藥來給我,才保住我的一條性命。”
說到這裏她咳了兩聲,好像有痰的樣子,一旁的丫頭遞過去了一方手帕,寧氏便把口裏的痰吐出了帕子上:血!
上麵全是血,暗黑色的血;並不是剛剛她吐到地上的鮮血:那鮮血還在地上,雖然幹涸凝固了,但依然不像手帕上的這樣黑。
紅錦的眼睛眯了起來,她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難不成寧氏真得已經別無手段,所以到了要亮凶器的時候嗎?可是,那丫頭怎麼可能……。
“我這病又重了;”寧氏歎息著看了一眼手帕上的血:“剛剛還想問我們大姑娘幾句話,所以聽這丫頭的話回房裏吃碗湯藥,那是這丫頭早就煮好的補品。”
她說到這裏手抖了抖看向二娘季氏:“這丫頭你是知道的,自進府就一直跟著我,一向是極仔細認真的。”
季氏點頭的同時,那丫頭渾身都顫抖起來。
“可是——!”寧氏忽然聲音拔高:“她居然是個狼子野心的東西,在那補藥裏時常偷偷放些藥品進去,才讓我的病總是反反複複,一直不好。”
她這一句話說出來,那丫頭“撲通”一聲跪倒地上大聲哭起來:“夫人,是婢子錯了,饒了婢子一命吧。”
丫頭居然沒有為自己分辯一句,就直認了在補品中動手腳的事情。
廳上的眾人都不敢相信看著寧氏主仆,如同看到了怪物;就連季氏也一下子沒有反應過,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當然,眾人都是存了疑心的,並不是完全相信寧氏的話。
“幸虧這丫頭良心未泯,所以在今天看到我喝下補品之後再次大口吐血,向我說出了實情;不然、不然我是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寧氏說到這裏長長的喘了一口大氣:“現在,你說吧,為什麼要這麼樣?那些添到補品中的藥材又是自何而來?”
那丫頭跪在地上隻是求饒,不停的叩頭說自己錯了。
寧氏忽然一頓腳:“你既然已經知道錯了,想要我饒過你還不從實招來?難道你要替人受過,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那丫頭聽到這裏跪在地上全身抖個不停,慢慢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寧氏,然後依次看向廳上的眾人。
她看得很慢,一個又一個的慢慢的看過去;然後,她慢慢的抬起了手指來,她指得人是——紅錦!
“是大姑娘,是大姑娘和五娘給婢子銀子,還給了婢子一處小莊子和一處宅子,婢子才一時鬼迷了心竅的!”那丫頭抖著的手又指向了五娘,然後說完就撲倒在地上大哭起來。
紅錦和五娘的臉色都變得鐵青:直接的誣蔑!
寧氏已經到了窮山末路,再無耐心等下去,也再無智計可以用,便用這麼一招毒計。
雖然不高明,但是卻管用。
因為寧氏隻是需要一個借口而已,現在鳳家以她為尊。
寧氏拍案而起:“你們、你們居然有這等的惡毒心腸!既然你們如此不仁,也就不要怪我不義了;來人,把五娘和大姑娘送官!”
就是用掉鳳家一半兒的家業,她也要五娘和鳳紅錦死在牢獄之中,絕不讓她們再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