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屏住了呼吸,大廳裏靜到了極點,每個的眼睛都粘到了地上的手帕時,花明軒像發現了一堆金子般:“啊?我的帕子怎麼掉地上了?”
然後,他很自然的彎下腰,在眾目睽睽之下揀起了那帕子。
很多的人的眼睛都抬了起來,她們把眼睛都放到了花明軒的身上,張著嘴巴其實腦子裏是一片的空白。
花明軒卻掛著他的招牌笑容,把帕子舉起來,輕輕的向身上拍打下去:他做得並不快,至少人人都能看清楚那帕子上的字!
他就這樣拍了一下又一下,拍得寧氏臉上紫漲要吐血時才住手:“居然掉到地上,弄髒了可怎麼得了?要知道,這可是人家送……”他把帕子放到眼前晃了晃,然後又笑了。
他笑得春光拂麵,笑得讓寧氏牙癢的厲害:“要收好才成啊。”說完,他卻很隨便的把帕子一塞,並沒有什麼珍視的意思。
廳上響起了吸氣聲,是五娘。
然後是四娘,然後是廳上的丫頭們:自蘭初開始,她吸氣吸得最響;就如同她打人時雙手開弓那樣,她吸氣也十足的霸氣。
寧氏的一口血湧了上來,她又咽了下去,隻是嘴角滲出了一絲血:她不能在此時吐血。
她的眼睛雖然盯在花明軒的身上,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做什麼?她連問花明軒一句都不敢。
栽贓!這當然是栽贓,明晃晃的、耀人眼睛的栽贓,可是寧氏卻沒有破解之法。
這手法並不高明,可是卻逼得寧氏吐血:紅錦他們並不想讓所有的人相信什麼,就算人們都不懷疑什麼也不要緊,隻要會有人談論此事足夠了。
寧氏隻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難受,終於體會到了被人陷害口不能言是什麼滋味兒;原本這種滋味兒,她是想讓紅錦嚐的。
五娘倒吸一口氣並不是完全故意的,因為她十分驚訝於花明軒:難道他不要自己的名聲了?
紅錦也有這種顧慮,本不想讚同的;不過胡正豪傳來的話讓她哭笑不得的答應了:“他還有名聲?大姑娘你實在是太高看他了——全天下的姑娘,他都放在了心上,他還能有什麼名聲!也不對,他是有名聲的,花心的名聲在外啊。”
花明軒也不在意,他從來不在意自己的名聲,而且此計也是他想出來的: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打擊寧氏?居然敢打他的主意,這一切是寧氏自找的。
寧氏很想大喊一句:那帕子不是金綺的。
可是廳上沒有一個人說那帕子是金綺的,她如果喊出來隻能是敗壞自己女兒的名聲;所以她隻能忍下。
這虧,寧氏吃定了。
她明白了,如果自己再敢和紅錦動什麼心計,不知道容連城和花、胡二人再怎麼算計自己。
“不送官了,這些刁奴就是死也要咬人一口的,還是打死落個清淨——到時再到官府說一聲兒也就是了。”寧氏不敢再堅持什麼送官,她也沒有說花明軒身上掉下來的手帕。
她此時隻能先低頭。
看容連城的神色也知道,他是和花明軒、胡正豪一起的:那帕子,他一定早就知道;所以他才會支持送官的。
容連城看著寧氏點頭:“還是鳳夫人所慮周詳。”他這句話分明就是在罵寧氏,罵得一個字髒字不帶,罵得溫文爾雅卻又讓眾人都聽得出來。
寧氏自然聽出來,卻也隻能聽著。
花明軒已經坐下了,可是寧氏的眼睛不時的就瞟向他的衣袖,生怕他再把那手帕掉出來。
寧氏現在已經沒有心思要對付紅錦,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個法子把那手帕自花明軒的手中要回來,然後再想個法子請花明軒走路!
“嗯,按著錦兒的意思處置那幾個仆婦,今兒就到這裏,大家都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寧氏想趕人了。
“夫人,是哪幾個仆婦啊?我想見一見,不要放過了那惡人,也不要錯怪了好人才是。”紅錦卻並不著急走。
她在心底哼道:你想請姑奶奶就請,想讓姑奶奶走就走?天下哪有這般便宜的事情。
五娘開口:“如果姐姐累了,不如把此事交給我來處置。”她一臉擔心的看著寧氏,要知道她向來是個體貼的人,自然要為寧氏為分憂才對。
寧氏哪裏敢讓五娘來處置,如果她真點頭了,明天一早她的親信心腹全部會被五娘打死!她擺手:“我不累,隻是擔心你們累了而已;既然如此就讓人把那幾個婆子捉上來吧。”
她知道糊弄不過去,所以並沒有隻是讓人捉幾個小角色,而是也捉了一兩個管事:當然算不得是她真正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