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天,還有另外一樁大喜事兒在等她;過了明天,她便一切順心如意:嗯,那幾位夫人到時並不用她費多少手腳,隻要族裏一句話就足夠了。
寧氏早已經知道花、胡二人並不好招惹,她今天晚上也不想招惹他們:自有容家去找他們算帳,她樂得在一旁看戲圖個熱鬧。
“夫人,人都到齊了。”丫頭進來小聲的稟道。
寧氏再看一眼境中的自己:很平靜的一張臉;她很滿意的點頭,扶著丫頭的手起來向廳房走去。
廳上幾乎是坐滿了人,四娘、五娘和紅錦正在說話,而二娘一人坐在那裏和丫頭們說笑,一片嘈雜之聲。
寧氏咳了一聲進廳,廳上才靜了下來。
五娘看了一眼紅錦,她起身笑道:“姐姐,今兒晚上要請我們賞月不成?”
寧氏瞟了她一眼:“不是,是有一件正經的大事兒要議。”
五娘笑道:“大事兒?是不是老爺來信了,我這幾天心裏七上八下的……”
“不是,是有關我們大姑娘的;”寧氏打斷了五娘的話:“你,沒有聽到府中下人們在說什麼嗎?”
五娘眼波流轉:“下人?下人一天到晚嘴巴都說不停,就沒有一句是正經話兒,全是什麼狐仙之類的混帳、不見影兒的事兒——我管得事兒雖然不如姐姐多,但也沒有那個閑心思去聽他們說話,你說是不是姐姐。”
她一開口便要封住寧氏的嘴:你一個主母,怎麼有閑心聽下人們的胡說八道。
寧氏沒有想到五娘居然如此肯替紅錦出頭,看了一眼紅錦道:“有時候,這些下人們說得卻不是閑話,是不是,大姑娘?”
紅錦看向寧氏:“夫人想說什麼話不妨直說,在座的都是我們一家人,不需要藏著掖著的。”她的話很噎人,對寧氏可以說沒有半分敬意。
寧氏聞言笑了起來,她真沒有想到紅錦會讓她有話直說,原本也還在想法子要如何“提點”紅錦:“大姑娘的話很對。”她今天晚上對紅錦的稱呼也變了。
二娘季氏看著紅錦眼底閃過幾絲笑意:不知死活的東西;五娘坐了回去,她和四娘對視一眼之後,便靜默不動了:攔過,沒有攔下來一會兒有什麼事兒,都同她們無關了。
“近來大姑娘常常出府——當然,這沒有什麼,誰家的姑娘不出去走動走動呢?我們府中的姑娘也是常常出去尋手帕交們做耍,可是大姑娘你呢?你出去做了什麼?”
紅錦看著寧氏:“夫人,我也是想尋幾個手帕交作耍的,隻是我卻沒有母親在世相佑,什麼事情都要我勞心勞力,哪裏有那個心思?我出府當然是為了做正經事兒,多賺幾個銀子也免得到時我妝奩太過難看,夫人和父親的臉麵上不好看。”
寧氏沒有想到紅錦在今時還如此猖狂,她笑了起來:“話說得倒好聽!沒有母親,這話就好像我們鳳家虧待了你一樣——這話兒一會兒再說,你出去做正經事兒?你的正經事兒就是和其它的男子整天在一起,你要知道你可是定過親的人,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容家著想,也要為你的弟弟妹妹們著想!”
她被紅錦前後兩次的挑釁逗出了火氣來,當然也沒有沒有什麼好話了。
紅錦聽到這裏一下子站了起來,她等得就是寧氏說出這番話;她把早已經抓在手上的茶盞,狠狠的擲到了寧氏的腳下:“夫人,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那幾句話,還請夫人自重身份收回,不然我現在就要去尋族中長輩們請出祖宗家法,還我一個清白!”
寧氏被茶盞摔得脆響嚇了一跳,也被紅錦的話嚇了一跳,更被四處崩射的碎片擊打的疼痛難忍:紅錦居然敢摔她!
嚇過之後,她最大的就是怒氣:不管怎麼說紅錦就是一個晚輩兒,居然敢摔她,這實在是大不孝、大大的忤逆啊。
寧氏還沒有跳起來,季氏已經跳了起來:“你居然敢摔嫡母,你個不孝不貞的……”
紅錦已經站了起來,聽到“不貞”二字,立時抓起身旁花架上一隻不大不小的花瓶就砸向了季氏:如果不是季氏嚇得偏了偏身子,一定會砸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