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汩汩的忘川,靈光走過奈河橋,孟婆千百年來都站在橋頭,滿臉的皺紋寫滿了蒼桑。靈光清秀的臉龐,清明的眼眸,兩行清淚劃過臉龐,顫抖的雙手捧起孟婆湯,端視著孟婆。孟婆千百年來看多了這麼絕望的眼神,看到靈光的兩行淚水竟是生生一愣,冰冷的說“早該如此,何苦這千百年。喝吧,喝吧,”靈光端著碗轉身回望來時的路,三千三百年了,她最終塵埃落定。靈光仰頭咽下孟婆湯,麵無表情的跟著鬼差走進了輪回。
第一章
天朝年間。
深幽的山林,清霧繚繞,陽光透過霧層射進尤如人間仙境,鳥兒在爭先恐後的一展歌喉。
少女身穿一襲白衣,手執一尺短刃,墨發流光,衣袂飄飄,行走於綠林之間美不勝收。一套劍法完畢,深呼一口氣,運氣調整,衣袖輕拭光潔額間的薄汗。麵若桃花別豔紅,清華不似人間物。
一襲灰白袍子,風仙道骨,黑發用同色係發帶束著,向她走來伸手遞條汗巾。清朗的嗓音道“今日比昨日好許多”。她的師傅生蒼——已過而立之年,平常的五官,平常人家的裝束,卻在他的身上有種風仙道骨。對是仙骨,不識人間煙火的仙人。不經意的笑語出聲,生蒼一臉溫和,語氣充滿寵溺:“杉兒,腦袋又雲遊了。”少女笑眼抬頭望入他的雙眼“師傅,你昨日也是說比前日好許多。師傅,您賜我的這柄劍真好用。”生蒼聽語一絲憂傷,一逝而過,依然溫潤如水的說“那就好。走,吃飯”。少女聽言,像歡快的兔子蹦跳的圍繞生蒼身邊,走入一方平地,炊煙繞梁,四間有小木屋緩緩的在眼中清唽。梨花爛漫,香氣撲鼻,青草像在等人來愛憐。屋前小方桌上已經擺了兩碗,兩盤,梨花糕,桃花蜜是少女杉兒的最愛。
十八年來,無不細俱的照顧撫養著她。十八年了,一晃真快,那時的靈光也是這樣子。生蒼暗歎。
“師傅,快點來吃啊。”生蒼看著狼吞虎咽的杉兒,寵愛的說“慢點,全是你的。大姑娘沒點姑娘樣子。”杉兒皮笑肉不笑的說“吃飯還要有樣子,吃飽就行唄”他遞過一杯水,說“下個月,我有事出門”杉兒聽語,放下手中的食物,撒嬌的說“我也想去,行不?”
“不行,我已安排好,你下山去薛鎮紀家一趟。”
“哦”杉兒扁扁嘴,滿不情願的“紀家,我人生地不熟的,不去,我在家裏等你。”
“不熟,紀家”聲音提升,杉兒知道師傅這是生氣的標誌,生蒼繼續不理她說“紀夫人對你有哺育之恩。帶著禮物走訪人家,不是應該的嗎?”
“是,我錯了”杉兒先是低語,然後話轉鋒頭“師傅,久而不見,我怕生嗎?”賠笑臉說。
“一回生,兩回就好。而且,你要在住些日子,回來後,我便接你。”
“師傅,去很長時間嗎?不能帶著我嗎?”杉兒見生蒼沉思不語,靜靜的觀察他的表情,期待一絲希望。生蒼何嚐不想帶著她,他去參加仙界五百年來一次聚仙大會,前幾次他都用各種理由推辭。可今年不同往年,仙界與魔界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杉兒是凡人,無法與他同進同出,而且更不能讓她出現在那種地方,怕嚇壞了她。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不知一去又是幾日,任她放在深山林裏,他實在放不下心來。他有恩於紀家,紀家有恩於杉兒,這才放心去仙界。杉兒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他心想:師傅你老人家,還沒考慮好嗎,這麼難嗎?
過了許久,生蒼終於開口說了“這次無法帶你。準備吧,初一你我便下山去。”
杉兒無果隻道“哦”,滿麵失望的表情,生蒼心疼道“回來,馬上接你。就怕你到時不願意回來”
“才不會”杉兒討好的道“你可要早去早回”生蒼笑迎的不停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