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塔一手抱著‘花’,一手提著兩大袋東西艱難地於門鎖搏鬥了幾分鍾,終於把門扭開了。
到屋子裏準備把門關上的時候仍能依稀聽到黃毛青年爽朗的笑聲和話語回蕩在走廊上。
“啊哈哈~加油啊,塔!我先去睡覺咯,明天見!”
在上樓梯回房間的短短一段路程,黃毛青年很自來熟的於塔談著住在公寓裏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一副大哥我來提點你的架勢。塔並不討厭這種人,也覺得於黃毛青年的談話很自在。
「呼~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塔在放下手裏的東西的時候想到,但現在自己關注的重點可不在黃毛青年身上。
「我回來了,看我帶了什麼回來!」塔興奮的向自己的同居者問道。
蜘蛛迅速的爬到網的邊緣靠近塔的方向。
「是‘花’哦~」塔珍重的抱著手裏的‘花’,接著說:「雖然還未綻放,但快了!」
蜘蛛仿佛也興奮起來一樣,身下的蛛網顫動了一下。
塔對此感到愉快輕笑著走向廚房,想要找到一個花瓶把花養起來。但找了老半天也沒有找到花瓶的存在。
「看來得委屈一下你了!」塔無奈之下隻能找個奇怪的大水杯把‘花’安置在那裏麵先。
蜘蛛像是不滿塔對待花的方式,轉個身把屁股對向塔的方向。
「明天我會盡快去找個合適的花瓶回來的。」塔無奈道,接著又把麵靠近‘花’。
「你什麼時候開花呢?好像看你那美麗地身影啊!」塔不厭其煩的感歎著。
這一天塔花了一天的時間再次把屋子整理了一遍,直到塔認為差不多了才停下來。
「好了,這還差不多!」環顧了下四周,塔滿意了。
「明天會有好事情發生的!」塔有種直覺。
從塔遇到女孩後,又過了一夜。
「唔...天亮了啊!早安!」塔的生理時鍾準時的把塔從睡夢中喚醒。塔在清晨的陽光下睜開雙眼向角落裏的同居者打了聲招呼。蜘蛛隨著塔的一聲‘早安’而動了動,似回應著‘早啊’。
「你也早啊!還習慣這裏嗎?」塔對床邊窗台上放著的‘花’溫柔地問道。
「趕快開花吧!」塔小小的催促道。
「啊啊~今天還能再一次的見到她。」塔一邊收拾自己,一邊像是對自己說也對自己的同居者說。「因為‘花’還沒有開。」女孩美麗潔白的身影再次浮現於塔的腦海,伴隨著淡淡的花香。
等塔收拾好自己後,時間隻是到了6點十分而已。塔把門打開,看著走廊。今天比昨天多了點生氣,起碼在走廊裏能隱約聽到各家各戶門裏傳出的小小聲響。大家不是正在洗漱著就是在為自己今天的早餐奮鬥著,好歹今天已經是星期一了。
「唔...除了他還在睡覺。」塔看向昨天認識的黃毛青年房間的方向,他昨天也通宵工作了。今天早上3點多才回來睡覺。「真是辛苦了!中午可不要遲到啊!」塔對著黃毛青年的房間方向輕聲說。說完就直接下樓去了,塔還得見那女孩一麵。
塔知道昨天遇到的女孩今天仍然會到那裏去,為了等待。
<至於為什麼塔會知道的原因嘛,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當塔走到公寓門口一樓的時,先是找到一個角落處靠著牆靜靜的站著。過了不就,一個蒼白的身影無聲地來到了公寓門口,那是昨天相遇的女孩。女孩身上還是穿著那條鵝黃色的紗裙,手裏挽著花籃,花籃裏仍舊是擺放著那些‘花’。她悄悄地向著門口走去,仿佛未曾看到塔站在角落一樣,目不斜視的與塔察身而過。塔望向女孩最終停留的位置,從塔所站著的位置看過去,視線隻能看到女孩的側麵,但塔已經能從這個角度看出女孩心裏是懷著期待和希望在等待著什麼。塔一瞬間就體悟到,女孩的世界裏沒有自己,也沒有任何別的,隻有她所等待的。
「在等待著世界裏唯一的他/她/它嗎?」塔沉默的想著。
這整個早上女孩站在那裏不曾移動過一點,塔也隻是默默地站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女孩。
上班的人、上學的人、門口路過的人,一一與女孩擦肩而過。他們不曾關注過公寓門口那裏是否有一個在默默等待的少女,女孩也不曾讓除了等待的人以外的任何事物進入自己的世界。女孩在世界裏等待著,塔在世界外注視著,過往的路人們遊離於世界之外。
「喜歡花嗎?」女孩獨自一人詢問著過往的路人,一個又一個。
「喜歡花嗎?」女孩不知疲倦的問著,過往的路人走過一個又一個。
「喜歡花嗎?」女孩在問著,等待著等待之人的回應。過往的路人不曾注意路上所生的任何事情,麻木的走著。那裏麵可能有以前女孩見過的人,也可能有認識女孩的人,但現在來來往往各不相識。
這座大樓裏的人早已習慣了女孩日複一日的等待,他們其中或許有人想過女孩到底在向什麼人賣花,她又是等待著什麼人來買花?但現在每個人隻是漠視的從她身邊經過,彼有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日複一日的生活早已麻木了人生,就連角落裏多出來的塔亦未曾引起人們的注意。
‘知道什麼人最不關心周圍的人和事嗎?——都市人最是冷漠!’
塔這時候突然回憶起這句話,多少有點讚同。
「從某種意義來講,還真是至理名言。」塔隻是平淡的陳述著。「大家都是一樣的。」塔隻是一心一意的注視著女孩,塔現在除了女孩之外亦不打算注意別人。
第幾次呢?塔數不清了,女孩在一個早上的時間裏重複了多少邊‘喜歡花嗎?’的問題呢?在女孩還未得到一個眼神或一句話作為回複的時候,她要持續著樣等待多久呢?那一直不曾消失於女孩臉上的期待和希望會不會一直保持下去呢?
塔覺得自己想了個傻問題。
「她會的!」
隻有這個是她給予別人知道的事情。
“啊哈~困死了!”黃毛青年無聲的從樓梯口走了出來。
“喲!塔,你站在角落裏幹什麼呢?恩?唉~走我們吃飯去!先等我一下。”黃毛青年看看塔,在看看已經站在門口快六個小時的女孩,皺了皺眉說道。
「喜歡花嗎?」女孩對著走到麵前的黃毛青年問道。
黃毛青年隻是安靜的看著女孩沒有說話,但女孩仿佛知曉了有人在回應她一樣接著說。
「要不要買點呢?」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看向花籃問。她溫柔地輕撫著花籃裏的‘花’,不等黃毛青年有什麼反應又道:
「如果是你的話,這種花最適合你哦!」女孩就像昨天塔所見到的一樣再次從花籃裏拿出一束‘花’向前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