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才喝了口茶全噴了出來,恰好對麵坐著蜀囚,我看著蜀囚閉著眼將臉上的茶漬擦幹,慶幸自己還好沒坐大叔對麵。
蜀囚邊抹臉邊問大叔:“你喝的什麼茶?”
大叔略抱歉的遞給蜀囚一塊手帕,蜀囚伸手摸索了半天才接到,拿著手帕在臉上擦了擦,終於睜開了眼睛又順便把手帕遞還給大叔。
大叔擰著眉頭望著房梁思索了半天,對蜀囚遞來的手帕下意識地接過後擦了下額頭,後知後覺不對勁的大叔猛的抬手摸了摸額頭,黏糊糊沾了一手的茶漬,瞪著眼又驚又怒地看著蜀囚。
蜀囚輕咳了一聲,低頭抽過大叔手裏的手帕說:“本來想物歸原主的,孰料你會拿去擦額頭。”
大叔眼瞧著蜀囚修長白皙的手一來一去,大抵覺得自己計較便失了分寸,擺了擺手說:“無妨,無妨。”
蜀囚將手帕折進袖裏,道:“等我洗幹淨再還你。”又抬眸瞟了眼大叔,“況且來而不往非禮也。”剛說完蜀囚就起身到外頭去了。留下揮著沾著茶漬的手的大叔一臉茫然。
我遞過我的手帕給大叔擦手,白猛則拍了拍大叔的肩膀,也出門了。
大叔一時明白些什麼,邊使勁擦著手邊說:“不是,蜀囚他這是……我也不是故意的。”
大叔皺著眉看我,我鄭重的點點頭,說:“大叔,你確實不是故意的。不過,我也想知道你喝的什麼茶?”
大叔拈著胡須,萬分自豪道:“剛我想起來了,這是祖師爺采用桃,桂,梅三種花加天髻葉製成。”天髻葉,顧名思義,形似仙子髻的茶葉子,味糙且重,喝者不聞,聞者心酸。此時我還未曾品嚐,日後到了天上,大叔的祖師爺時時用它來款待我們。
我拍了拍衣袖,笑著擺好歪斜的椅子,道:“果然不錯。”
放了幾千年的茶,味道肯定會變,更何況這奇葩的茶那就變得更奇葩了。
我扯了扯裙擺,探頭看桌上的茶壺,道:“大叔,你這茶還能再泡泡喝幾杯。”捂著鼻子便提起裙擺出門了。
大叔在後頭嘟囔著:“都什麼妖魔鬼怪啊都是。”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又道:“你的手帕不要了?”
我擺了擺手,朝後喊道:“不要了,送給你了!”向四下裏看了一番。
後頭大叔還在嘟囔著:“真是的,手帕怎麼能隨便送人呢?一個女孩子家的也不懂得愛惜自己的東西,算了,一隻小狐狸能懂些什麼?”
聽到大叔這句話的我剛邁出左腳便被絆了一下,狠狠地拽起裙擺,邊走邊想大叔話的意思,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哎,大叔說得對,我果然不懂,一條手帕而已,上次路過小攤,隨便拿了一把,還是狐羽付得錢,說起來那還是狐羽的東西,所以不算我不愛惜東西。
我想了又想,終是回頭朝大叔喊道:“大叔,你這樣的聲音更好聽,不那麼沉悶。”
大叔猛的捂嘴,抬頭瞪了我一眼,我拽著裙擺笑嗬嗬跑了,多日沒打理裝束,連裙子破裂都不知道,可惜我還沒學會變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