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甜蜜的吻(1 / 3)

話說小胖一日在中庭偶遇劉斯,興奮死了,比中了彩票還高興。但是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要和自己崇拜的偶像說點什麼。難啊,劉斯學長是宛若神明般的存在,他是各位小姐妹們夢中的白馬王子。她要是脫口而出讓他簽名,會不會一轉身就遭人背後暗算。如果裝作不認識擦肩而過,她又會悔恨一輩子。

還是找個安全一點的話題吧。

“學長早!”

“早”劉斯認識小胖,隻因為她經常出現在葉芝身邊。

“學長去不去看話劇阿?我們班級那個懶人王葉芝會演女主噢,嗬嗬,說起來還真蹊蹺,懶成這樣都可以做女主角,嗬嗬嗬嗬。”幹笑,小胖突然發現她很傻,語無倫次。

然而,劉斯卻顯出對她的話題很感興趣的樣子。

“懶成這樣了,為什麼還能當女主角?”

“是學生會長齊諾臣叫她去的啦。就是上次來實驗室找她的那個。”

“葉芝參加戲劇社?”

“是齊諾臣拉她進去的啦,葉芝這個人很懶的,要不是有齊諾臣罩她,她早不知道出什麼亂子了……”

小胖雖然機靈,但是在劉斯這等高人的循循善誘下,竟渾然不知地把好友葉芝的一家一當都供了出來。他見過那個叫齊諾臣的,就在實驗室外麵和葉芝談笑風生男生。原來是這樣……葉芝她很早就有一個要好的男朋友,他果真什麼都不知道,自以為是地認為人家小姑娘是在愛慕自己。

什麼時候,他變得如此自作多情?

小胖是很想在這個帥哥哥的身邊多,但是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家都朝她投來仇恨的目光。好麼好麼,擅自和王子講話的確是她不好。哎~為什麼呢,上次葉芝接受劉斯“親手”輔導,就沒有嫉妒她。莫非葉芝已經被所有女聲默認為毫無威脅的非女生生物?

“學長,那個……我要走了哦等下有課……”

“你走吧。”

他喃喃低語,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難道是她看錯了,總是溫溫和和像三月春風一樣的劉斯學長眼中竟然閃過一道非常不悅的神情。哦嗬嗬,難道是不舍得她?

小胖癡癡地妄想著。

突然,胸口一陣慌亂,葉芝地左右張望,卻看不到任何異樣。

“想什麼呢!”齊諾臣按了下她的腦袋,“叫你演個躺著不動的角色都嫌懶,下次讓你演死屍算了!”

死屍哦,她考慮考慮,至少不用對台詞吧。

“你還真給我去考慮啦!”

葉芝雙手護頭:“不要打頭麼,打頭會變笨的。”

“已經很笨了,聽說過‘還我漂漂拳’沒有?”

她眨著無辜又可憐的眼睛:“人家已經很漂漂了……”

“認真點!!”

結果還是躲不過齊諾臣擊打在她腦門上的拳頭。

打吧打吧,她向來是逆來順受的悲情女主角。但是葉芝希望她故事裏的男主角是那個人。

剛惦記著他,忽然劉斯的身影,從排練教室的門口閃過。

葉芝穿著戲服奪門而出。

“你去哪裏?”齊諾臣大聲叫她。除了拉肚子,沒見過她這樣行動迅速過。

“我,我……我出去買泡麵。”

“算了,本王準了。”齊諾臣向她揮手,做出加油的動作。

他知道的,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樹懶跑得像獵豹一般呢?

葉芝老遠地就看見劉斯和美女姐姐並排走在一起,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她。她撩起裙擺,小心尾隨而去,企圖等他落單的時候襲擊,哦,不,是不期而遇!

“今天大概會比較晚,你請我吃飯吧。”美女梓涵友好地向她的學弟挑眉。

劉斯禮貌地微笑著說好。臉色含蓄看不出其他意思。

什麼!劉斯邀請美女姐姐吃飯!!這怎麼行?!葉芝趕緊貼上去。

“晚又不是第一天了,要是離心機不要三天兩頭故障就好了。”

“緩衝液混合後加入1%溶化的瓊脂糖,再移入吸附柱離心2分鍾就好了。”

“但是上次提純提到蛋白質雜質。”

“先用分光光度計測比值,將它們濃度調節到差不多,在吸附柱中間加等體積W1試劑試試看。”

“學弟,今天請客的牛排不會像瓊脂膠那樣的厚度吧。”

“嗯,我考慮考慮。”

他們在說什麼啊?為什麼她就是一點不懂?就好像不是和他們在一個兩個世界的人。

她跟著跟著,腳步越來越慢,最後如釘在了地板上一般,走不動了,目送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緩緩地蹲了下來,雙手抱住覆在膝蓋上華麗的天鵝絨長裙。

曾經以為隻要天天和他在一起,就能發生愛的奇跡。她是愚蠢的,有過一次雙手相握算得了什麼,隻是學長對於學妹的友愛,有過一次親吻算得了什麼,那是她偷來的,有著日積月累的愛慕算得了什麼,僅僅是她一廂情願。她的心情也無法傳遞給他——一個幾乎不存在於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要好好讀書!”葉芝突然站了起來,嚇到了天來探查虛實的齊諾臣。兩人差點撞到一起。

“你不是讀書的料。”

不是給她潑冷水,隻是告訴她事實。也不想想所有考試到最後,是誰幫她劃重點,壓題的?

“不管,我就是要好好讀書。”讓她能接近劉斯的世界,一步也好。

“要好好讀書”的願望,當然可以滿足,特別是在英知學院,簡直是讀書的天堂。於是她的機會很快就來了——期考了。

考試前免不了會有一場老師與學生之間智慧的拉鋸戰,眾多老師敗下陣來,被軟磨硬泡逼供出考試的蛛絲馬跡。這時候,竟然隻有他們的生物老師屹立不倒,成了江湖上幾年未現的□□強硬派,仍憑學生們的好言相勸外加威逼利誘,硬是不透露分毫,連範圍也不給劃一個,美其名曰:知識是大海,我們學習知識,就像拿一把小小的勺子,在大海裏舀水一樣。

媽呀!她小胖吃飯從來用筷子的!

“葉子,你去搞定他~~~你不是經常去辦公室的嗎?”她露出革命熱情濃厚地笑容

她去辦公室是被拎過去訓的好不好?

葉芝從書本裏抬起頭,不知所謂地看了小胖一眼,又低下頭去。

“太可怕了!!!天要絕我了!連超級無敵霹靂懶蟲葉子也在看教科書!莫非這次又碰到殺手了?!”阿萊頓覺蒼天無淚,呼天搶地狀。

葉芝合上書,歎了口氣,道:“你們太吵了,我去圖書館自修行了吧。”

“啊啊啊啊啊!!!!葉芝也要去自修了,事件大條了!”阿萊尖叫倒地。周圍人感到頭頂黑雲,大難將臨,不約而同地翻出書本開始努力K書。

還是小胖講義氣,誠懇地問了她一句:“你確定你知道我們學校圖書館在哪兒嗎?”

她當然……

不知道!

大約把校園晃了一圈,直到日落西山,才找到這座曆史性建築。穿越紅色磚瓦砌成的走廊,仿佛穿越了時光般回歸了寧靜,葉芝找到一個靠著窗臨書架的位子,放下書包。

窗外人群熙熙攘攘,不是趕著回去的就是吃飯去了。她不想這麼早回去,因為那幢空落落的大房子裏安靜得可怕。劉斯很久沒有準時回來了,每天晚上陪伴她的隻有兩隻吱吱叫喚的老鼠和一桌隻有一個人享用的晚餐。為什麼總也碰不到他?她又不敢貿然去打攪他,生怕被他厭惡。

葉芝不禁深深歎一口氣。

與此同時,書架的另一邊,也有一個人在歎息。

劉斯看看時間,估計著葉芝應該這個時候到家。自從被她偷偷親過一下之後,他直覺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她那抹色彩分明的身影總是無預期地跳進他的思緒中,讓他忍不住想她現在在哪裏。這是什麼感覺?他摸摸胸口,不安起來。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思維的漩渦,他站起來抖抖精神找書看。

書架上積滿了灰塵,就好像一段很久沒有被人翻閱的曆史。他思忖著在書目中搜尋,終於將目光停留。修長的手指掠過書籍的瞬間,邊上另外一本書也同時被書架另一側的人拿走。於是在曆史塵埃的縫隙中,透過一道金色的夕陽,讓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

他無法把自己的目光從她臉上收回,那微翹的小鼻子,秀氣的修長眉毛,還有那薄薄的帶著點稚氣和天真的小嘴以及那時時刻刻籠罩在她臉龐上的,一種慵懶而溫馨的純潔氣質。這個女孩是一朵被綠萼所包裹的蓓蕾。

葉芝被他的視線盯得無所適從,訕訕地別過臉去。她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好,怎麼起題?談談他的學習情況?太假了吧……

忽然,劉斯將書本放回了書架原處,他們之間的牆又被堵上。葉芝慌張了,趕緊收拾好了東西,衝到對麵。

“有什麼事嗎?”劉斯垂下眼簾問她。

劉斯就要被同一國的美女搶走了,她要怎麼說,該怎麼說才好。越急,她就越沒有方向,下唇被咬得發白,就是憋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什麼事的話……”

“等等……”

葉芝作了個暫停的手勢,從書包裏迅速翻出一瓶星形糖果,猛吞了幾顆。

和葉芝相處時間長了的人都知道她有這種習慣。但凡她心情激動,不能自已了,就會掏出糖果來吃,然後用閃著靈光的眼睛,再一次審視事物,瞬間解決問題。

這些黃色的亮晶晶的糖果對她而言仿佛是大力丸,超能藥,大力水手的菠菜,柯南破案前的台詞,美少女戰士變身用的三棱鏡。

變身完畢,葉芝吞了口口水。

“那個……那個……你能不能教教我生物?”

聞言,劉斯起身靠近,將懷抱書本的葉芝困在他和書架之間,高居臨下地看她,眼中有異樣的光彩一閃而過。

“你很想讓我教?”

“對……對,對阿。”

他的氣息落在她的發稍,葉芝看著頭上方那個特寫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得厲害,不曉得把視線往哪裏放好。

有一種意識像幽靈般在他的思想裏潛行,他的心,極猛烈地向她靠近。劉斯暗自握了握拳,扯出一抹笑。

“我不教小笨蛋。”

誒?

葉芝從尷尬的處境回過神來,見他開始整理東西,怯怯地問:“你這是要回家了嗎?一起走吧!”

劉斯回過頭一笑,點了點頭。

還好,糖果的魔法這次也一如既往地生效了。

學校距離他們的住所很近,葉芝卻希望這條路永遠不要到頭。即使她隻能亦步亦趨地走在他寬大背影的後麵,也會感到安心。但是他什麼都說,正如同他這些日子來待她冷漠的態度。想來真是奇怪,原本剛剛認識的時候,彼此相敬如賓至少還能相伴去超市買東西,為什麼現在熟念了反而話都說不上一句?

一切變了樣,有距離的熟悉,麵對麵地陌生起來。

暮色中,門口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走在前麵的劉斯看到了,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什麼都沒說,眼神黯淡下來,開了門便進去,沒有和來人打招呼。

齊諾臣沒有在意,他笑著調侃葉芝:“聽說你去自修了?原來是去找某某了!”

葉芝用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打發他,順手接過他遞來的文件夾打開看看。一共考8科,全都齊了。

“生物學沒範圍,我找了幾個重點押寶。”他解釋道,然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說,你的劉斯學長不是個天才麼,你直接問他不就得了?”還要勞駕他這個正在苦戰自己10門考試的人來給她整理考試筆記?

她擔心地翻了翻生物學厚厚的打印稿,覺得誇張。原先她但求門門低空鋪路的,現在偶然有點學習激情了,上蒼又不給她機會。

葉芝抱著整袋備考材料進房間,看見劉斯在廚房裏準備晚膳,心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知道我們住在一起?”劉斯幽幽地問她,手上不慌不忙敲著個雞蛋。他就不相信那小子可以無視女友和別人同居。

正在喂老鼠的葉芝聽到了,隨口回答他:“當然。諾臣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

“是麼……”

“啪”蛋清落在煎鍋裏,瞬間改變了顏色,灼熱的溫度改變了蛋白質的性質使得原先流動的液體凝結成了塊。

他們的感情已經這麼好了,這是劉斯沒有想到的……

葉芝不知死活地繼續頌揚齊諾臣:“別看他嘴巴很壞,其實是個好人,很可靠的,每次考試都靠他!”

“很可靠?”

葉芝沒料到劉斯會突然從廚房出來,手裏還握著滋滋作響的不沾鍋,屢屢青煙中,好像他的頭發都在劈啪作響。他會不會用油鍋砸她?會不會會不會?葉芝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戰戰兢兢。

“怎麼啦……”

劉斯從那堆材料中翻出生物學重點,迅速瀏覽了一遍,竟然發現不少踩到了出題重點。不過……

“這麼多你背得出來?”

“諾臣說可以縮影印成小抄……”

“不準作弊!”他的目光突然凜起來,用憤怒在周身製造了一麵透明的牆壁,“答應我,不準作弊!”

葉芝第一次被他這麼吼,連汗毛都立正稍息個個挺拔得了的。她拍著心口麵露驚恐,小聲呢喃:“是……是……”

生物課考試當日,考場內不無捶胸頓足欲哭無淚者,眼看著光陰流逝白駒過隙,陽光華麗麗地撒在天窗大開的白卷子上,自覺對不起人民對不起國家。小胖那叫鬱悶阿,早知道她和葉芝一起去自修好了,看人家筆下如有神,刷刷刷,和塗牆似的。

幸好葉芝有背到一點齊諾臣整理的重點,題目都能答上點邊,再就看她的造化了……忽然,一本小冊子掉落在她腳邊,本來葉芝是懶得理睬的,但是發現隔著走廊的曹莓同學正在慌亂地尋找什麼。於是,她緩緩的拾起,準備還給失主。

“你在幹什麼!”監考老師突然出現在她背後,奪過她手裏的小冊子——生物課之考試寶典。“你作弊!”這是被當場逮到的肯定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