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1 / 2)

村長跑村委會把村民名單搬了來,仔細又查了一遍,真沒有許昆侖這個人。劉秘書跑外邊去打手機,總掉線。村長就找來木頭梯子戳房頂上說:“上去打去,那上麵豁亮。”劉秘書上房頂把情況一說,征求李鄉長是不是把修路的群眾撤回去。李鄉長停了一會兒說:“小劉,你得穩住,這事先別張揚,你再查查,看是不是咱們聽錯了,諧音啥的?不搞明白之前,修路的事不能停下來。”劉秘書在房頂上坐了一會,大聲問仰著脖子瞅上麵的村長:“你們這有沒有姓徐的?”村長說:“有啊,缸碗溝分上溝下溝,咱待的地方叫缸溝,姓許的多;上溝叫碗溝,姓徐的多。”劉秘書一聽樂了準是李鄉長聽錯了,把徐聽成了許。劉秘書下梯子的時候,因為心裏激動。一腳踩空,從第三道梯子格上掉了下來。劉秘書的身體好,塊頭大,正砸中窗子下的狗窩。狗窩上麵棚了木頭,苫著塑料,裏麵正有一公一母兩隻狗在談戀愛。被劉秘書砰地一砸,沉醉愛情甜蜜中的狗受了驚嚇,不是好聲地叫著跑了。劉秘書嘴裏罵了一聲耍流氓,瘸著腿去找村民名單。

結果還是令人沮喪,碗溝姓徐的也沒有叫徐昆侖的。倒是村長老婆提供了一條有價值的線索。碗溝徐軲轆的四丫頭在山外念書,聽說去年讓體校老師給選去打塑料球了。劉秘書仔細看了徐軲轆的名字,白紙黑字真那麼寫的。咋叫這麼個名?劉秘書提出疑問,村長說,徐軲轆年輕的時候是趕大車拉腳的車老板,大家夥都這麼叫軲轆軲轆的,沒人知道他到底叫啥大號了。

劉秘書眼睛一亮,這回錯不了,徐軲轆一定是徐昆侖。村長怕再整差壺,挨狗屁呲,特意派娘們去打聽。這次千真萬確,四丫大號就叫徐紅丫,真是在市裏打塑料球。劉秘書趕到徐昆侖家,拉住徐昆侖的糙手大聲說:“老人家,你讓我找得好苦啊。”聽得旁邊的村長鼻子酸酸的。劉秘書說:“你還在這賣啥呆,趕緊著把村民名單改了,叫什麼軲轆軲轆的,多難聽啊。”

劉秘書給李鄉長打電話報喜,徐昆侖找到了。其他的事情由我來協調,您就盡管放心吧。今天是禮拜二了,還有三白天兩晚上,要辦的事情很多。村長負責現場布置,包括條幅標語啥的。村長說買條幅得要錢啊,村裏沒錢辦不了事啊。劉秘書沉了臉,沒有錢?賣林子的錢都哪去了?村長說,錢沒到手,就讓催債的給半道要跑了。劉秘書不高興,三十幾萬呢,都要跑了?村長說,先給了十萬,還李麻子飯店的招待費了。劉秘書不吱聲了,李麻子是李鄉長的侄子,他開的飯店有李鄉長的股。劉秘書不言語了,村長感覺事就不好辦了。村長喜歡領導辦事喀吧脆,是死是活一身汗,別煙不出火不進的蔫揉。一蔫揉,你還得把事當事去辦,這就有難度了。

村長找過去叫徐軲轆現在叫徐昆侖的商量,把錢先掂上,過後村裏再補償給你。徐昆侖樂得找不著北,回屋就從櫃子裏掏出八百塊錢來。家底都在這呢,你看著去張羅吧。村長樂顛顛地把事情辦妥,劉秘書的臉上就有了笑模樣。這還差不多,讓誰聽村裏沒錢誰也不信。關鍵是得施加壓力,一壓錢就有了。村長從小學校弄來一個班的桌椅板凳,這些都是給領導和客人坐的。村長告訴村民,都上老徐家落忙來。開始大家還以為徐昆侖的哪個姑娘出嫁,到這一打聽才知道,敢情是人家的老丫頭打塑料球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