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景天九年二月初三鳳落城裏的花一夜之間全部開放,卻也在一瞬之間全部凋落,鳳落城的人都驚訝萬分,不知是福還是禍,三日之後,一位雲遊高僧聞此事來此查探後隻說了句:一念是福,一念是禍。

日暮時分,一個紅衣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從一間店鋪中走出,手中拎著幾包點心,哼著歌走過街巷,等到了一間宅子前,止了步,歪了頭想了想又轉過身走進巷子。七繞八繞走到了一扇門前,輕推開門,探頭一瞧發現沒人,便快速的消失在門口。

宅子南院不同於其他院落的風格,有些破舊。院裏有棵樹,樹上枝繁葉茂,該是花開枝頭的時節,而園中的花卻隻有綠葉在隨風擺動。

小姑娘衝到簷下,將點心放在小桌上,拾起地上的薄被蓋在睡在躺椅上的人身上,便坐在一旁看著園中的樹發呆。

“安兒”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躺椅上的婦人睜開了眼,看了看四周,輕聲喚了身旁的紅衣小姑娘的小名。“娘,醒了,我買了些點心,要不要吃幾塊?”“嗯,扶我進屋吧。”安兒扶起娘親,緩緩向屋內走去,待娘親躺好,又出去取了點心進了屋子,兩人分著吃。屋內雖不甚華麗,簡易的裝飾卻透出濃濃的溫馨與一些說不出的舒服。

這所宅子是莫上卿莫君山的宅子,當年莫上卿獨女莫梓清下嫁商人阮浩,莫君山憐惜女兒,於是在鳳落城裏買了塊地,仿照了京城中莫府的風格,蓋了這間宅子,原是叫莫府,可是四年前莫君山過世,阮浩娶了位二夫人,因著這二夫人整日吹著枕邊風,而且莫梓清從生下阮無憂後便身體一直不好,因此阮浩與她便有些淡漠。最後阮浩以一個秘密威脅莫梓清奪了掌府之權,改名為阮府,又將莫梓清母女倆人趕到了南院。自此府中除了阮浩,便是二夫人王惜月稱霸!

因著當年莫君山扶持,阮浩對莫梓清倒是不壞,也不許王惜月對她二人太過分。因此莫梓清雖是過的清苦,其他到還不錯,隻不過這隻是表麵而已。

那一年梅花開時,連年疾病纏身的莫梓清終是撐不住,閉眼而去。

靈堂裏,阮無憂跪在棺木前燒著紙錢,麻衣披身,消瘦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貼身丫鬟添香與撫袖跪在一旁看著阮無憂,眼裏滿是焦慮與擔憂。

撫袖餘光瞧見靈堂門口出現了一道素白的身影,偏了頭瞧了一眼,又低下頭撞了撞身邊的添香,示意她看門口。添香瞧見來人後起了身走到自家小姐身邊,俯身附在她耳邊說道:“小姐,老爺來為夫人上香來了。”阮無憂低著頭應了一聲,若不是添香一直注意著她,否則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阮浩看棺木,又看了幾眼阮無憂,輕歎了一聲後走上前來拿起香爐旁邊的檀香點燃並插入香爐之中,轉身看了金絲楠木的棺材,眼中似有些濕潤。低頭看著身披麻衣的大女兒,沉默了一會兒,開了口說道:“無憂,你二娘身體不適,我讓展鵬和碧蓮在身旁伺候,所以……”

“我知道了,而且他們也無需出現,省得汙了我娘的靈堂!”

“你,哎!”阮浩一甩袖走出了靈堂,卻沒有看見抬起頭的阮無憂淚如雨下,還有眼底深深的絕望!

“小姐!”添香與撫袖輕喚了一聲便陷入了沉默。靈堂越發靜寂,畫像上的莫梓清眼裏滿是憐惜。

西院中王惜月坐在床上,麵色紅潤,阮碧蓮坐在凳子上把玩著手中的玉釵,“娘,我喜歡這支釵子,送給女兒吧!”

“你啊!那是這個月寶珍閣裏新出的,既然你要,就拿去吧!”

“娘對我真好!”阮碧蓮起身坐在床邊,抱著王惜月的胳膊說道,姣好的麵容上上滿是笑意。

“你是我的女兒,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王惜月拍了拍阮碧蓮的手說道,聲音裏是滿滿的寵溺,她想了想開口說道:“靈堂那塊,你哥哥沒去吧?”

“沒有,哥哥出去了,娘,你不會是想要我們去靈堂祭拜那個女人吧!”阮碧蓮聲音逐漸拔高,眼裏滿是嫌棄。

“當然不會!那個女人占著那個位置太久了,死了更好,隻不過這些話別在你爹麵前說,記住了嗎?”

“女兒明白!”阮碧蓮應道,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她比任何人都討厭阮無憂與莫梓清,昔日年幼參加宴會,隻要莫梓清在,自己的母親就不能出現,從一開始,各家小姐都與阮無憂交好,她仍記得,那日她想請一位小姐來家中作客玩耍,卻不曾想那位小姐當場拒絕了她,她問她原因,那位小姐本不想說,她不肯停止詢問,後來那位小姐方才告訴她這一切的原因,竟是因為自己是庶出,而且自己的母親當年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嫁入阮府。

------題外話------

第一次寫文,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