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近處的那棵樹上,時不時地有大塊大塊的泥巴掉下來,樹上的小鬼不安地踹著腳。獨孤欣婉許是哭累了,啜泣聲越來越小。
藍眼睛小鬼終於從枝葉中探出腦袋,嬉皮笑臉說:“獨孤欣婉,你爬上來,你要能上來就知道我是誰了!”
獨孤欣婉看對方最多比自己長兩歲的樣子,英氣逼人,氣宇不凡,大概也是哪位貴族家的公子來看蹴鞠、捶丸。她可沒工夫玩,還得找她的寶貝兔兒,聳聳肩扭頭就走,一麵說:“你就是太無聊想捉弄人,我不上你的當!”
“喂!你別走啊!”藍眼睛急了,三下兩下就從樹上爬了下來,動作比貓兒還敏捷,臉上不小心蹭了些灰塵,活像隻大花貓。獨孤欣婉停下腳步,歪著腦袋若有所思問:“你叫什麼名字?”
“呼延銘。”
獨孤欣婉咧嘴笑了,興奮道:“就這個名了,呼延銘!”
“什麼?”藍眼睛小鬼不解,忽然瞧見她一口參差的牙齒,笑話道,“小丫頭的牙還沒長全呢!”
獨孤欣婉板著臉說:“我的兔兒往這邊跑來就不見了,我要找兔兒,不理你。”
呼延銘還是不解,他故意從樹上爬下來,蹭了滿臉的灰討好她,這丫頭卻不領情。換作平時,他才懶得管誰哭呢!要哭就哭個夠唄!現在爺不高興了,一定要逗你玩玩。
“嘿嘿……我知道你的兔兒在哪裏!”呼延銘拍著胸脯,得意洋洋。
獨孤欣婉半信半疑看著他,仔細瞧他身上的衣料,竟比自己身上的還要好。尤其那腰間金玉革帶是熊皮縫製,做工考究,通體鑲金邊、其上綴著幾顆晶瑩的翡翠,光看這一件就不是普通貴族。可放眼整個月華城,她除了知道四大顧命大臣家室顯赫外,並沒聽聞還有誰家能與這四家齊名。聽他的姓氏,他一定與靖南王呼延鼇有血緣關係。
呼延銘一臉壞笑地盯著獨孤欣婉。發覺她那雙有靈性大眼睛不停地轉,加上一身男裝令人雌雄莫辨,真是有趣。他湊過去,玩世不恭地說道:“你親我一口,我馬上可以給你找到兔兒!”
獨孤欣婉愣了,接著惡狠狠摑了一掌,在呼延銘漂亮的臉上留下幾枚通紅的指印。
呼延銘挨了一巴掌倒也不怒,瞪著一雙深藍色無辜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獨孤欣婉。
獨孤欣婉有些心虛了,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既然你不告訴我兔兒的下落,我就走了。”
盯著她看了許久,呼延銘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這小丫頭才多麼點兒大的力氣呀,不疼不癢的。他心裏雖然是這麼想的,他那隻很髒的小手還是忍不住撫上了剛剛被她掌摑的地方,其實獨孤欣婉下手真的非常狠,臉上到現在還火辣辣的。
“你是第一個不讓我親的!”呼延銘自戀地撅起了小嘴,想他身世顯赫,又生的這般帥氣,有哪個小姑娘不喜歡的。
“鬼才讓你親!”獨孤欣婉見他一點兒都沒有要發怒的趨勢,又跟他頂起嘴來。
“爺這招兒百試百靈,宮裏的小姑娘幾乎都被爺親過,就屬芳儀殿的青格格小嘴兒最甜!呀!那小嘴兒嫩得,比司膳房的秦酥玉米露還要可口!”呼延銘抹一抹鼻子上的灰塵,露出好看的臉蛋兒來,偷偷打量著獨孤欣婉。
“淫賊!壞蛋!……哼!”獨孤欣婉在腦袋裏拚命地搜索,唯一能想到的罵人的話也就這麼兩個詞,氣結得再也說不出話來。於是,掉過頭,就要走開。
“喂!”呼延銘見她離開,頓時覺得無趣,目光有意無意地瞥見了前麵不遠處的斷橋口。他邪邪地笑了。
“看,你的兔兒在那邊!”
獨孤欣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哪兒?”
小河那邊有個斷橋,斷橋邊金玉欄杆,亭台雨榭,似乎是帝王將相閑聊的地方。一對鄉村男女立於橋頭,衣衫不整。獨孤欣婉的笑臉頓時憋得通紅,那對男女正在,正在,親嘴兒!
獨孤欣婉猛地轉過頭,右手抬得老高,這一巴掌下去,一定能打哭那個壞小子!讓她看這樣惡心的畫麵,真該死!父王知道後……
不明所以地,她的唇上一熱,呼延銘趁她轉身悄悄咬上了她的紅唇。
一陣酥麻的感覺蔓延開來,他的舌尖輕輕地挑開她的柔軟,他的舌頭那樣嫻熟,她怎麼都躲不過。這個家夥!難道真的親過很多小姑娘!獨孤欣婉不爭氣地想象著那些畫麵。她從來不知道被人親一口是這樣的感覺,酥酥麻麻,還很甜……
她瞪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愣愣地看著他,就像第一次見到他那樣。他的眼睛深藍深藍,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想要掙脫,可是,她越是想掙脫,他就將她擁得更緊,吻得更深入。到最後,她投降了,隻能任由他抱著。
斷橋那邊的那對親熱的男女突然間停下來,兩個人的目光都向這邊射來。因為這邊的風景更精彩。女子怔怔地長大了口。天哪!六七歲的兩個孩子,居然在學他們親吻!女子臉上一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