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兒子林景深,在林家夫婦的教育下,從小就知書達理,模樣也生的俊俏。鄰居世交許家夫婦喜愛不已,碰巧家中也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天夏。兩個同齡的孩子也感情甚好,幹什麼都要在一起。
兩家大人便開玩笑:既然如此,不如就定了娃娃親吧。
誰知,在林景深九歲那年,許家夫婦死於一場意外。那天,天夏還在林家,和林景深蹲在地上玩玻璃球。林媽媽笑眯眯地端來一盤叉燒包衝他們喊:“景深,天夏,快洗手過來吃叉燒包,剛蒸的。”
景深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跑過去揣上一個熱乎乎的叉燒包就往天夏手裏塞:“我媽媽說了,你以後是我的媳婦,我要把好東西都留給你。”
林媽媽忍不住哈哈大笑,拉過天夏的手笑著問:“天夏啊,你喜歡我們家景深嗎?”
“喜歡。”
話音剛落,林爸爸突然神色慌張地衝了進來。一進門就把天夏緊緊摟得在懷裏,哽咽著:“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
林媽媽看出了不對勁,不停得追問著發生什麼事了。不一會兒,那張剛才還掛滿笑容的臉掉起了眼淚。
而不懂事的天夏直到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安靜得躺在那兒,怎麼都推不醒的時候才開始害怕得哭了起來。
林媽媽摟著她泣不成聲的說:“天夏不怕,你忘了你要嫁給我們家景深了嗎?以後我們就是你的爸爸媽媽,乖,不哭了。”
從那以後,天夏便搬進了林家,她有了新的爸爸媽媽。她喊景深哥哥,景深卻喜歡喊她媳婦。
因為從那一年林景深就認定了,她,林天夏,就是他的媳婦,他要一輩子對她好。
就這樣,十年過去了。景深和天夏雙雙高中畢業,又雙雙順利考上了大學。然而,他們這個溫馨和睦的家卻出現了晴天霹靂的變故,一向以模範夫妻著稱的父母,感情出現了巨大的危機。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天夏潛進景深的房間:“景深,爸媽好像一直在吵啊。”
“是啊,我問過爸,他讓我別管。”
“我也問過媽,媽眼睛都紅了就是不肯說,我也沒好繼續問。要不,我們現在去看看……”
還沒說完,就聽到重重的關門聲。他們連忙跑出去,林爸爸氣急敗壞得衝著門口喊:“滾,有種就不要回來了,賤人!”
景深忙拉住林爸爸焦急地問:“爸,到底怎麼回事啊。媽呢,去哪了啊?”
“去哪了?跟別的男人跑了,賤人!”
“我不信,我去找她!”說完景深就衝了出去。
景深追上了林媽媽,卻沒能留下她。她紅著眼衝景深喊:“就當你沒有過我這個媽,回去後好好照顧爸爸和天夏。”然後捂著臉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車。
景深連忙拉著她的手:“媽,你這是要去哪啊,你不要爸爸,你不要我和天夏了嗎?”
“景深,對不起,媽媽沒辦法。”林媽媽回頭一把抱住景深,淚如雨下:“媽媽愛這個男人,你以後會理解媽媽的。”
說完,林媽媽狠了狠心一把推開景深,上了車,任憑景深怎麼追趕,她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景深的心在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了起來,他一直在馬路上徘徊,過了好久好久,才落魄得回家。
天夏忙迎過來拉著他的胳膊問:“景深,媽呢。追上了嗎?”
景深的眼淚突然不受控製得直往下掉,他拉著天夏的手走到林爸爸的麵前,“撲通”一聲跪下對林爸爸說:“爸,以後我們隻有你了,我們三個一定不能再分開了。”
三年後,琴姨走進了他們的生活。她比林媽媽還要賢惠溫柔,對他們噓寒問暖,尤其是對天夏,她常常會拉著天夏的手說:“天夏啊,我有個女兒,跟你一般大,等她畢業從美國回來,一定得介紹給你認識,你們一定會成為好姐妹的。”
不久後,景深和天夏雙雙畢業,又雙雙順利找到了工作。在他們談婚論嫁之際,琴姨那在美國留學的女兒也順利完成學業歸來了。
唐芷韻來林家那天,因為對林媽媽回來還抱有希望,對爸爸即將又多了個女兒,來和自己瓜分僅剩的父愛存有芥蒂。所以景深並沒有參與迎接這個所謂的“妹妹”的行列。但是在隔音不好的房間裏,他仍能聽見他們的說話聲。
“韻兒啊,這是林叔叔,這是天夏。咦,景深去哪了?”琴姨高興的介紹著。
“在房間呢,我這就去叫他。”林爸爸帶著點討好的語氣:“韻兒,你先坐著。天夏,倒茶啊!”
“有咖啡嗎?啤酒也行,再不行白開水吧。”隔著門,景深聽到一個柔軟中卻又帶著冷冽幹練的女聲:“茶是你們淑女喝的,不是我的style。”
想必這就是那個所謂的“妹妹”了,果然難伺候,和溫柔大方的天夏真是沒法比。
這時,林爸爸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做手勢讓他出去接見這個“妹妹”。
“你的女人就算了,我都沒意見。現在又來個女兒,還要我去接見,你當我是什麼?”
“你小聲點,人家就在外麵!”
“那正好,省得我出去拒絕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你什麼態度啊,人家隻是來看媽媽的,有什麼錯,哪得罪你了?”
“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媽。”
“你搞搞清楚,我和你媽之間完了,又不是因為月琴。”
“可是你能說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景深和林爸爸還在爭執,那個所謂的妹妹的聲音傳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媽到你們家分文不取地伺候你們爺三,還伺候出個不是出來了,對嗎?”
說話間,唐芷韻已經掙開琴姨的手,推開景深房間的門,理直氣壯得衝他喊著。景深氣得轉過身不去管他們。
“韻兒,聽話,別鬧了,景深不是那個意思。”琴姨一邊哄著她一邊把她往外拉。
“不行,媽你先出去。”她推開琴姨:“林叔叔也先出去。”
林爸爸看了看這場麵,朝琴姨使了使眼色,琴姨仍然不放心得走了出去,並替他們關好了門。
“好!你先坐,坐下來我們慢慢說。”景深這才轉過身看這個“妹妹”。
可是當他看到她第一眼時,他就愣住了。他真不敢相信她就是那嫻靜大方的琴姨的女兒。海藻般的秀發襯得本身就精致的五官更加精致,柔軟的腰肢和傲人的曲線讓人不禁浮想聯翩,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蠱惑人心,連生氣都是那麼嫵媚妖嬈。
因為生氣,她的胸部不停地上下起伏著。而她坐著,他站著,這個角度足夠他欣賞那低領下的尤物。他一時間竟看傻了眼,沒想到,世間當真有如此美豔的人兒。
“看夠了沒有?”
她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浮想聯翩,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憤怒的起點上:“你讓他們出去,不是有話和我說嗎?說啊!”
“你像色狼一樣盯著我看,我怎麼說?”
“好,那我不看你,你說。”
“我媽有破壞你爸媽嗎?”
“沒有。”
“我媽有對不起你爸嗎?”
“沒有。”
“我媽有欺負你們小兩口嗎?”
“沒有。”
“那你矯情個什麼勁?”
“我沒有矯情啊,我隻是看不慣我爸……”
“那跟你爸矯情去啊,跟我們母女倆矯情什麼?”
“你別一口一口的矯情行不行,我好得一大老爺們。”
“你不說,我真當你是娘兒們的。”
“你!你說誰娘兒們?”
“咱非要這麼明知故問嗎?”
沒想到這姑娘看著火辣,說話也嗆得不行,一時間景深被噎得啞口無言,滿臉通紅。還沒緩過來,她突然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得看著他。
“我警告你啊,你要敢欺負我媽,我弄死你。”
說完,她甩了甩一頭動感十足的卷發,扭著腰肢就朝門口走去。景深長呼一口氣,心想,還是天夏好啊,這樣的姑娘看的起,招架不起啊。
那天,唐芷韻走後。琴姨拉著景深好脾氣得替她的女兒唐芷韻道了歉。從她口裏他才得知,唐芷韻不僅僅是看上去這麼霸氣。她十一歲那年,就替父母找了律師,逼迫他們離婚。隨後便獨自漂洋過海遠赴美國求學,整整十四年沒有回過一次家。
一旁的天夏唏噓不已:“她逼迫你們離婚?”
“是啊,當年她爸總是打我,往死裏打。但是隻要韻兒在,他就不敢。然後韻兒就說‘媽,這樣不行啊,我得想個辦法。’打死我都想不到,十一歲的她能做出讓我們離婚的事,當時我和他爸都傻了眼。”
“哇,太酷了。”天夏雙手撐著下巴一臉羨慕。
景深笑著摸摸她的頭:“傻瓜,那麼早就懂事,會很累的。”
天夏點點頭,衝著他笑:“還好我有你,不用想太多,可以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景深笑著捏捏她的鼻子,突然便想到了那張冰冷卻又美得讓人心疼得臉。有沒有一個人,讓她也有不用想太多的時候?
“景深,你在想什麼呢?”天夏搖著他的胳膊嗔怪著:“是不是想別的女人了?”
“是啊,行不行啊,我的天夏小姐。”
“當然不行,你已經有天夏小姐了,還想其她女人,你想幹什麼?”
“哈哈,好咯,哪來一股酸味啊。”
“林景深,你就欺負我。”
“我敢嗎,你可是我的天下啊!”
天夏嬌笑著躲進他的懷裏,景深暗想,是啊,他已經有天夏了,她就是他的天下。他為什麼會想到那張冷豔的臉呢,為什麼替她心疼呢?
不知最近是不是招了什麼小人,自我感覺良好的企劃案,一直通過不了,反複修改了三次,仍被合作方退回來的時候。
經理火了,他憤怒得把企劃案摔在景深的辦公桌上,用全辦公室都能聽到的分貝衝他吼:“林景深,你還想不想幹了!我警告你,最後一次,再被退回來,你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他發泄完畢,拂袖而去。可憐景深在接受全辦公室同情的目光下,收拾被他摔得四零八落的企劃案。對於這企劃案,他真是黔驢技窮了,真不知道哪出了問題,合作方哪不滿意。
思考再三,他決定先不修改這欠抽的企劃案,先去拜訪一下這位挑剔的合作方,從根源下手。
一進門,便看到身穿職業裝的唐芷韻埋首於小山般的文件中,林景深刹那間傻了眼。
“來了啊。”她頭也不抬得說道,語氣平淡得似乎早知道他會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早知道我會來?”
“是。”她抬起頭誠實幹脆得回答他。
她的臉還是那樣得冷豔,隻是多了一分疲倦。她似笑非笑得看著他,被她這麼一看,他都不好意思看她了。氣場瞬間減弱。
“那我的企劃案也是你搞的鬼?”
“不是。”
“那怎麼一直通過不了?”
“俗不可耐,毫無新意。”
“那還請您賜教。”
“憑什麼?”
他瞬間無語,天哪,遇到這樣的人真是祖上沒燒高香啊。長得再美有什麼用,這樣的女人誰敢娶啊,不自作孽嘛。
“你現在一定在心裏罵我的吧。”她慢慢朝他走來,依舊麵無表情。
“沒,沒有,怎麼可能。”他立馬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