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上播放著輕柔的音樂,天花板上時不時的閃爍著彩色的燈光。燈光下的表演台上,架子鼓、鋼琴、貝斯、吉他就這樣安靜的擺放在舞台上。好像這些東西自從誕生以來就一直放在這裏一樣。沒有絲毫的違和感,隻是那樣安靜的放著。
陸飛走到吧台前坐下,兩隻手就這樣杵在吧台上。隨手拿起吧台上的一個杯子在手中把玩,緩緩地吧杯子舉高,眼睛透過杯子看著天花板上的彩燈。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單純的發呆。
“給我倒一杯VeuveClicquot吧。”
“你認為我這裏有嗎?”
“沒有的話,我也不會說。”
Peter無奈的笑了笑,從吧台後麵的櫃子裏拿出一瓶Veuveclicquot打開,黃色的酒液一傾而下,流入幹淨的高腳杯中。兩杯凱歌香檳放在吧台上,外溢出醉人的香味。Peter把其中的一杯往陸飛的方向移了移。
陸飛放下手中把玩的杯子,回過頭看了Peter一眼。嘴角微微一笑,端起麵前的香檳。兩人在空中示意碰杯,微傾著杯子小飲了一口才放下杯子,陸飛緩緩地說道:
“這酒的味道還是和原來一樣,為什麼隻有你這裏的香檳,喝起來才會有原來的感覺?”
“因為你缺根弦。”
陸飛不由得苦笑了兩聲,無奈的說道:
“你還是和原來一樣嘴上不饒人啊。”
“那也得分對誰,別人我不會,你的話,我有和你好好說過話嗎?你也不是那種喜歡好好說話的人吧。”
“也是呢。我就沒有好好說過話。”陸飛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有些孤寂,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歉意。陸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轉頭看向表演台的鋼琴。表情呆滯了片刻,隨即站起身來走向鋼琴。陸飛將香檳放在鋼琴上,左手劃過黑白琴鍵,發出遺傳不和諧的琴聲。陸飛正身坐下,雙手緩緩放在琴鍵之上。開始彈奏他記憶裏的那首曲子。
《火宵之月》
“當時間與月光同行,各種紛亂的人或事。彼此糾纏,我早已分不出是非善惡,分不清開心或是憂傷。我想要的隻是一份安靜。無論明天會如何,刮風或是下雨,我們的人生仍在上演,或許我們,隻不過是這個未知的世界的一個最平凡的一粒沙,抑或是一個小小的碎片。我們彼此相擁、凝視、契合、分散、然後又重合,最後組成一個承載著我們那小小的希望的玻璃球。如今的我們,或許並不喜歡回憶過去,或許隻是喜歡回憶,喜歡獨自一個人卷曲著身體坐在房間的某一個角落裏,抬頭看著我們所未知的星空,靜靜思索,思索所有的一切。抑或是思索空白。”
陸飛停下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就這樣呆呆地坐在鋼琴前。眼裏滿是憂傷和孤寂。呆滯了片刻之後,陸飛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手指再次劃過琴鍵,這一次的琴聲給人一種深深的傷感,就像是你曾經擁有的唯一的那一束小小的希望,你盡力的去嗬護,盡力的朝著那個光芒照射的方向前進。突然,你那一束唯一的希望破碎了。你隻能坐在原地無聲的哭泣。一個人坐在那兒,隻是這樣靜靜地哭泣,無法發出一點兒聲音。
陸飛站起身來,端起鋼琴上的香檳。微微搖晃著酒杯裏的黃色液體,然後湊到嘴邊。一飲而盡,感受著酒液的每一滴在你的口中炸開,有些許的疼痛,更多的卻是刺激。而在這刺激的感覺之後是無盡的落寞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