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說世事無常嗎?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昔日的對手現在卻成了隊友,”淚流的耶穌冷笑著說道。
“是你常說的全能的那哥們……上帝安排的不是嗎?”冷麵撒旦說,“這回我想你該祈禱,興許他老人家聽見,他撲楞撲楞的扇著翅膀,從從而降,把我們從這老鼠洞中撈出去。”
D不理會他們的講話,一言不發從死角凝望著洞外,過了好一會,他看了下時間,剛好淩晨許,就說道:“趁著這會霧氣大,準備突圍。”
聽說要突圍,流淚的耶穌整了整身上的裝備,還從四眼仔身上搜出兩個彈夾。可冷麵撒旦卻坐著,沒有動,隻見他說:“D,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D聽見冷麵撒旦的話,看著他,他繼續說:“我自己的情況,我是知道的,跟你們一塊突出去,無異於拖你們的後腿。橫豎是一死,不如我留下這兒,拖住他們一會,給你們爭取些時間。我想請你幫的忙,也簡單,就是在我死後,公司幫我投的那一筆撫恤金,請你幫我轉交給我的妻子,如果你能活著的話。”冷麵撒旦說完,從口袋中拿出香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
麵對已做好覺悟的人,D不再說什麼,默默點了點頭。隨即吩咐他倆道:“盡給我開槍,給我製造些噪聲!”
聽D的命令,他們兩個借著掩護,朝著洞外隱蔽的安中寬等人開著槍。安中寬從夜視儀中看到兩個人在不停開槍,便覺得奇怪。他們隱蔽的都是死角,這樣亂打,根本不可能殺傷他們的呀。便命令手下的人說:“沒把握命中他們就不要開槍,我倒要看看他們在整什麼鬼。”
D沒有參與開槍,他走向洞內的一側,朝著岩石的一塊薄凹處不停開槍掃射,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打通這個山洞,企圖打開另一個洞口,逃生用的洞口。估計快要打通了,他對洞口的兩人道:“用煙幕彈!”
他們兩個領會了D的意圖,扔煙幕彈的距離剛剛好。在洞口往外瞥的D,見煙霧發散開來,就向空中打出了一發信號彈。安中寬看了空中的信號彈,大聲道:“不用驚慌,這是他們的詭計,朝洞口開火,不要讓他們跑了!”
趁著這間隙,D趕到了自己準備打開的洞口,用槍托狠力砸了好幾下,才砸出了一個剛好讓人鑽出去的洞口。“往西北方向跑!”D對流淚的耶穌說,說完,他跑向洞口正在交火的冷麵撒旦。冷麵撒旦看著他,伸出了手,D也伸出手,兩隻手緊握在了一塊。D開了口,簡單的一句:“好運。”D心裏也明白,呆在這個洞裏,沒有好運,隻有噩運。人們素來喜歡聽一些安慰片麵的話,藉以之為心理的支柱,可有些時候,該降臨而來的噩運來還是要來的,隻看你怎麼去麵對,有人沮喪,有人坦然,有人冷麵無畏……洞中的這個人,曾殺人無數,也無愧他的這個綽號,他無懼地守在洞口,冷麵地洞觀洞外的一切。
濃煙很快散去,安中寬看著洞口稀疏的火力,又見牧羊犬對著西北方向狂吠不止,便發覺有些不對勁,想了一下,便恍然大悟,他捶了下自己的腦袋,分別指著一些成員說:“你們幾個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D和流淚的耶穌又開始了一輪的逃亡,他們不停地跑,在山地間狂奔,企圖擺脫後麵追擊的一群人,一群像鬼魅一樣的人。很快的,他們就跑出了幾裏開外。後麵追蹤的安中寬,借著牧羊犬的尋蹤嗅覺,緊緊跟著。
時間很快耗去,旭日東升,東方一片泛紅。D和流淚的耶穌沒有一刻停留,他們都被汗水浸濕,額頭兩邊不斷有汗水滑落下來,山地間的晨風輕輕吹,迎著輕吻他們的臉頰。終因是體力消耗過大,流淚的耶穌跑動能力下降得很明顯,“眼看我也得交代在這了。”流淚的耶穌見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拖慢了D,他便說道。
D見他說,便聽了下來,見流淚的耶穌喘著氣在捂撫著膝蓋,便問道:“膝蓋有問題了嗎?”
流淚的耶穌笑著回答說:“昨天晦氣地被子彈打落的流石砸中了下,實在太晦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