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艾克羅伊德太太閉上眼睛,渾身戰栗,“傑弗裏·雷蒙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給利物浦打電話,但那裏的警察局並沒有告訴他任何情況。事實上,他們說他們根本就沒抓住拉爾夫。雷蒙德先生堅持認為,這完全是一個誤會。人們管這叫什麼?——報紙上的謠傳。我不允許任何人在仆人麵前提這件事——這麼不光彩的事。如果弗洛拉真的跟他結了婚,那後果就不堪設想。”艾克羅伊德太太閉上眼睛,內心感到非常痛苦。我不知道完成波洛的任務要花多長時間。
我剛想說,艾克羅伊德太太又開口了。
“你昨天跟可惡的拉格倫警督來這裏了,是嗎?禽獸不如的家夥——他用恐嚇的方式逼迫弗洛拉承認,是她拿了羅傑房間裏的錢。事實上這件事非常簡單。這乖孩子想借幾個錢,但又不想去打攪她的伯父,因為她的伯父對錢卡得非常死。當她知道放錢的地方後就自己去拿了。”“弗洛拉是不是這麼解釋的?”我問道。
“親愛的醫生,我想你對我現在的姑娘們是了解的,做事輕率,不考慮後果。當然,催眠術之類的事你是精通的。這個警督大聲吼她,反反複複用’小偷‘這個詞,直到這孩子的心理達到了抑製狀態——是不是稱作變態心理?我總是把這兩個詞混淆在一起——認為自己確實偷了錢。這類事我一眼就能看穿。謝天謝地,這場誤會反而把他們倆撮合到一塊了——我的意思是說赫克托和弗洛拉兩人。老實對你說,我過去一直為弗洛拉操心:曾有一度我擔心她跟年輕的雷蒙德之間有什麼曖昧關係。你想想看!”艾克羅伊德太太的說話聲越來越大,幾乎是在尖叫,“他隻不過是個私人秘書——沒有什麼財產。”“如果他們真的結婚了,這對你肯定是個非常沉重的打擊,”我說,“艾克羅伊德太太,赫爾克裏·波洛先生叫我給你捎個口信。”“給我捎口信?”艾克羅伊德太太感到非常驚奇。
我急忙向她解釋了波洛的意圖,讓她放心。
“當然,”艾克羅伊德太太有些顧慮地說,“如果是波洛先生說的,我們就應該去。但究竟是關於什麼方麵的事?我想事先了解一下。”我隻得老實對她說,我跟她一樣也弄不清楚。
“好吧,”艾克羅伊德太太最後非常勉強地說,“我會通知其他幾個人的,我們九點鍾到達那裏。”任務完成後我就告辭了,到事先約定的地點跟波洛相會。
“恐怕已經超出了一刻鍾,”我說,“這個老太太一開口就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我沒法打斷她。”“沒關係,”波洛說,“我在這裏欣賞風景挺愉快的,這個林園太美了。”我們朝回家的方向走。到家時卡羅琳親自為我們開六,這使我們感到驚異。顯然她一直在等我們。
她把手指放到唇邊,顯出一副傲慢而且興奮的樣子。
“弗恩利大院的客廳女仆厄休拉·伯恩在這裏!”她說,“我讓她在餐廳裏等候。她非常難過,這可憐的姑娘。她說她必須馬上見到波洛先生。我盡一切可能來安慰她,給她沏了熱茶。看到她這副樣子確實令人心酸。”“在餐廳嗎?”波洛說。
“請跟我來。”說完我便朝餐廳走去。
厄休拉·伯恩正坐在桌旁。她伸開雙臂,抬起頭,顯然她的頭剛才是埋在手臂中的。她的眼睛哭得紅腫。“厄休拉·伯恩。”我輕輕地叫了她一聲。波洛先生從我身旁擦肩而過,向她伸出了雙手。
“叫錯了,”他說,“你叫得不對。我想你不應該叫她厄休拉·伯恩,而應該稱她為厄休拉·佩頓,對嗎,孩子?你是拉爾夫·佩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