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蘭見到劉秀,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陛下,罪妾給你思考的時間已經十分足夠,不知陛下最終的決定如何?”
劉秀聞言,微微皺眉,心生不解,對溫爾蘭說:“朕不明白你所言何事。”
溫爾蘭抬首看向劉秀,對劉秀說:“廢後。”
劉秀為之陡然變色,看向溫爾蘭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審視與銳利,“廢黜王後對你有何好處?”
“隻為心中痛快。”溫爾蘭如是直言不諱地回道。
劉秀卻不相信,他正襟危坐,問溫爾蘭:“是誰指使你如此行事?”
溫爾蘭聞言,嘲笑反問劉秀:“罪妾雖已淪落,卻仍非他人可驅使。若非罪妾已無餘力,陰貴人定不能有如今這般逍遙度日,罪妾早就有言,罪妾睚眥必報,逆罪妾者不容,欺辱罪妾者不容,傷罪妾者必誅之。”
雖然溫爾蘭語氣甚為平靜,甚至有些漫不經心,但足以使聞者驚心。劉秀對溫爾蘭所言既驚又怒,同時又放下了對陰麗華母子的疑心。他沉思之後,問溫爾蘭:“若朕不從你之意,你又如何?”在他看來,溫爾蘭如今乃是一個階下囚,要想跟他鬥,簡直兒戲,他不相信溫爾蘭能有與他相抗的能耐。
溫爾蘭看得出劉秀的不以為意,她笑了笑,道:“罪妾若無幾分把握,怎敢與陛下相談。陛下若不在意,大可安心離去,罪妾恭送陛下。”說著,溫爾蘭屈身行禮恭送劉秀。
劉秀見溫爾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裏忽然生出了不安,他想溫爾蘭雖然身陷囹圄,卻難保其不能成事,這種事情就怕若有萬一,但為免溫爾蘭瞧出他的遲疑,他轉即昂首闊步離去。
溫爾蘭看著劉秀挺拔的身影漸行漸遠,雖然麵不改色,但心裏早已有些心慌意亂,唯恐劉秀瞧出她在虛張聲勢。然而,不管怎樣,她在接下來的幾日若然無事般度日,隻為能夠迷惑劉秀。
而劉秀確實被溫爾蘭這樣的表現迷惑了,他開始相信溫爾蘭的確能夠在他不從其意的情況下將郭聖通的罪行公告天下,為了確保他與漢室的尊嚴,他深思熟慮之後,來到了長秋宮。劉秀問陰麗華:“我曾對你有過許多承諾,或兌現或未曾兌現,不知你記得多少?”
陰麗華對劉秀所問感到有些莫名,但她想了想,笑道:“文叔如此不是為難於妾,你明知妾忘卻許多前事。”
劉秀一聽,頓覺可笑,須臾笑意淡去,他對陰麗華說:“你不記得也罷,我記得便好。”這一刻,他對陰麗華的疑心完全消去,因為陰麗華不記得他許她後位之事,在他看來,理應不會對後位生出企圖之心,畢竟當初後位也是陰麗華自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