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田雨看到餘心月眼淚直流,她的淚意亦洶湧而出。
青玉看到兩人這個時候直抹淚,便喝道:“哭什麼哭,貴人還活著,尚未到哭時,別徹底亂了陣腳,如此緊要時刻,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餘心月和田雨一聽,覺得是這個理,便趕緊的止住了眼淚。就在這會兒,柳嬤嬤跑回來了。
柳嬤嬤跑回陰麗華身邊,見陰麗華的口唇與麵頰已經有些發黑,連忙拿出解毒丸,掰開陰麗華的嘴,助陰麗華服下解毒丸,然後迅速伸手探了一下陰麗華的鼻息。雖然此時陰麗華已經是氣若遊絲,但好歹也尚存一抹氣息,這讓柳嬤嬤悄悄的鬆了一小口氣,她多害怕自己趕不及。可是,這解毒丸也是抱著一試的態度,到底有沒有用也不知道,現在也隻能看天意了。柳嬤嬤的心依舊沉重無比。
四個人就緊緊守在陰麗華身邊,眼也不眨地盯著陰麗華看,看到陰麗華口唇及麵頰的黑色漸漸變淡,然後消失,她們高高提起的心才敢穩穩放下。
柳嬤嬤探了一下陰麗華的氣息,發現陰麗華的氣息漸漸平穩起來。這下,她才有心思盤問餘心月事情的經過。
餘心月簡明扼要地交代了事情的經過,說到傷心處,情難自禁地再流下了眼淚。
青玉原不知陰麗華先前的遭遇,如今聽來,竟有種不忍聞之的心酸,看著還沒醒來的陰麗華,青玉也不禁抹起了眼淚。
柳嬤嬤聽後,雖然也替陰麗華感到十分難過,但是她內心的情感從來都藏得深,不易外露,她隻歎道:“陰貴人此番若能大難不死,定有後福。”
青玉、餘心月與田雨聽了,紛紛頷首。
陰麗華悠悠醒轉,睜開眼睛,看到柳嬤嬤、青玉、餘心月和田雨都守在身邊,便帶著疑惑問:“你們怎麼都在這裏守著?”揉了揉尚有些昏沉的腦袋,想起了自己忽然失去意識一事,頓時意識到也許自己這一次昏倒並不簡單。
果不其然,柳嬤嬤告訴陰麗華:“貴人你中毒了,險些喪命。”
陰麗華驚愕了看了一眼柳嬤嬤,繼而垂下眼簾,她已經想到了是溫爾蘭那支繡針的問題,她抬首看向餘心月,問:“是什麼毒?太醫如何說?”
餘心月不忍告訴陰麗華那些殘酷的事實,隻好支支吾吾地回道:“太醫也沒說清楚。”
柳嬤嬤瞥了一眼餘心月,知道餘心月心裏所想,卻不以為然,她如實地告訴陰麗華:“根本就沒有太醫來過。所有的太醫皆被陛下喚去含章殿,田雨到含章殿向陛下求救,卻被拒之門外。老奴見貴人有中毒之兆,性命垂危,便拿木太醫先前所贈解毒丸一試,貴人方得以醒轉。”
陰麗華聽後,心像是被人撕裂般痛不欲生,她痛苦地閉上雙眼,默默地流下眼淚。無論是愛還是人,該走的還是會走,再多的挽留也是徒勞,陰麗華如今對劉秀一點挽留的意願都沒了,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因為劉秀心痛,也是最後一次因為他流淚,從此便都放下吧。
一旁的四人見陰麗華傷心落淚,除了柳嬤嬤,其餘三人也悄悄的抹起了眼淚。
過了好一會,陰麗華忽然睜開眼睛,伸手輕輕的為自己抹去淚痕,然後對眾人說:“在上林苑,我之所以將溫爾蘭推倒,乃是因為她拿了一支長長的繡針刺中我腹部,那繡針上定是泡過毒液。”
餘心月與田雨聞言,自是大吃一驚,因為她們離得近卻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柳嬤嬤聽後,麵露凝重之色,她對陰麗華說:“看來對方開始動手了,並且手段狠辣,一招致命,讓人沒有回擊之地。”
陰麗華對此深以為然,神色也不免凝重起來,這一次幸虧有木石斛的解毒丸,若不然她這會隻怕已經不在人世了。從上林苑公然行刺而不露痕跡,到設計布局受傷召去所有太醫,這根本是沒有給她活命之機啊,如此縝密的心思讓陰麗華又敬又恨又懼,但為了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不管對手有多可怕,她都一定要將其打敗。她目光堅定地吩咐田雨:“去太醫署看看高太醫是否已歸,把他悄悄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