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聖通對此自是不能做主,便連忙請來劉秀,告知他此事。
劉秀聽後,當下便喝斥道:“荒謬!”
玄奕道長不懼劉秀威嚴,泰然自若地道:“貧道從不曾妄言,陛下若是不信,貧道亦無可奈何,隻是可惜五王子恐怕命不久矣。”
隻見劉秀淩厲地看向玄奕道長,臉色越發陰沉。
劉秀的凜冽讓玄奕道長心中不免一驚,隻是事已至此,他隻能強持鎮定。
郭聖通聽了,自是心急不已,她見劉秀毫不相信,當即不滿地說道:“陛下,昔日陰貴人懷四王子身子不適,太醫束手無策而請紫虛道長,陛下對紫虛道長所言深信不疑,為何卻對玄奕道長所言全然不信,難道陛下心裏隻有陰貴人而並無五王子,故而便能妄顧五王子生死?”
劉秀聞言,甚是不悅地看了一眼郭聖通,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徑自帶走了玄奕道長。劉秀對其威逼利誘,玄奕道長亦沒有改口,劉秀隻能放他離去,暗地裏卻讓人暗中盯著他。隻是,一切毫無異常,玄奕道長除了被權富人家請去望氣,如常會香之外,並無異常之處。
玄奕道長在長秋宮說的話自是沒有瞞過陰麗華,陰麗華對此自是不信的,就連劉秀都看出這事是衝著她來的,她怎麼可能沒有看出來呢。劉秀讓陰麗華無需憂心,一切有他,但她怎能聽了劉秀的話,坐以待斃呢,雖應了劉秀,但私下還是讓陰興去探查,可惜並無查到蛛絲馬跡。
沒過多久,玄奕道長亦去雲遊了,不幸的是在途中被寇賊殺害,而這看起來完全隻是意外,並無絲毫可疑之處。然而隨著玄奕道長被殺害,帝都裏便開始迅速流傳陰麗華可劉康,讓剛出生不久的劉康為疾病纏身,受盡折磨,命不久矣此類謠言,更有甚者說陰麗華為了掩蓋這個事實,還私下命人殺害了玄奕道長。許多人莫不在暗地裏指責陰麗華,詆毀她。隨著流言傳來傳去,有些大臣為此上奏疏請劉秀遣陰麗華到皇家別寺為五王子劉康祈福。
劉秀對此充耳不聞,奏疏亦被他隨意擱置一旁,隻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劉秀為此深深惱恨之餘亦深感無力。
陰麗華自流言傳出之時便已從陰興那裏得知,可他們對此也是束手無策,他們一樣沒找到有利的線索。陰麗華審時度勢,與其不日被劉秀遣出宮,不如自己主動請求,起碼也能為自己爭取一點好處。於是,這一日,陰麗華對劉秀說:“文叔,二哥已然告知妾一切,妾與二哥深知文叔之為難。文叔莫要再為妾而違眾意,你讓妾走吧。”說到這裏,陰麗華險些哭了出來。
劉秀一聽陰麗華要走,心裏難免有些慌亂,他喝道:“不許走,我在哪裏,你便在哪裏。”
陰麗華聽了這話,眼淚流了下來,也不知是感動還是難過成這樣。
劉秀見此,以為是自己的態度傷到了陰麗華,連忙擁她入懷,說:“有我在,沒人能使我們分開。你要相信我。”
陰麗華流著淚說:“妾信你,隻是妾對你之心亦如你對妾之心。妾相信隻要給文叔時間,文叔定能破了此局,然此局未解之前,,如此膠著於我們皆是不利,不如讓妾暫避鋒芒,如此文叔破局更容易些。”
劉秀知道陰麗華說的話有理,但這些都比不上陰麗華的安危,他說:“我焉不知此理,然你可知此番離去,危險重重,隻怕有性命之憂。”
陰麗華回道:“妾知道,然妾相信文叔定能護妾無虞。”
劉秀聞言,露出了這幾日第一個笑容,陰麗華如此的信任讓他近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頓時精神抖擻。他堅定而溫柔地對陰麗華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也不會讓你久等。隻是,你可想好去往何處?”
陰麗華對此的確想好了,她回道:“故裏有一處寺廟,文叔可還記得?”
劉秀想了想,問:“可是天音寺?”
陰麗華點點頭,她說:“那裏環境清幽,甚是不錯,況妾想娘了。”此時此刻,陰麗華無比的渴望見到陰鄧氏。
陰麗華聞言,毫不猶豫地說:“好。”
陰麗華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把自己心裏的另一個請求也說了出來:“妾想帶著義王與陽兒一起,給娘看一看他們。”
劉秀明白陰麗華的顧慮,他猶豫了一下,便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