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王這一日高高興興地去了,高高興興地回來,但第二日卻悶悶不樂地回來了。
陰麗華問宮人才知,原來劉強不再陪劉義王玩,說要好好讀書。陰麗華也沒想太多,權當是劉強自個兒的意願,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故而對於劉義王,陰麗華並沒有予以安慰,在她看來,小孩子的情緒與喜愛來得快也去得快,並沒有為此擔憂,隻是她想往後不管劉義王再怎麼鬧,也不讓劉義王如願再去打擾劉強。
恰好翌日劉黃領著劉章與劉興來了,接著劉黃又把劉義王帶回府裏小住幾日。等劉義王回來後,她沒有再向陰麗華鬧著要找劉強,好像已經把劉強忘了。
相安無事地過了月餘,傳來劉秀要到各處慰勞將士,鼓舞士氣。
陰麗華聞訊自是心生忐忑,而郭聖通卻為此暗自歡喜,但沒等她高興多久,劉秀臨行前來到長秋宮,對郭聖通說:“朕此等離宮,時日不短,後庭諸事王後向來打理得井井有條,朕自是放心。隻是如今王後有孕在身,不知王後可想過讓陰貴人協助一二?”
郭聖通聽了劉秀的話,正高興時聽了其後話,心裏頓時便有些不快,但麵上卻恭順地回應道:“此乃妾之本分,妾自當鞠躬盡瘁。妾雖有孕在身,但精力尚可,自是不敢勞煩陰貴人。”
隻見劉秀嘴角弧度一現,轉瞬即逝,他似是漫不經心地對郭聖通說:“既然王後心中自有定奪,朕便不再過問。不過,提及陰貴人,朕心裏倒有一事托付王後。據朕所知,陰貴人於後庭幾番險些遇害。當然,王後費心打理後庭,難免有所疏忽,朕此番特意前來提醒王後此事,望王後看重。畢竟包藏禍心之人乃為後庭所不能容,為朕所痛恨。朕萬萬不想來日窮己之力得了這江山卻死於非命,故王後務必在朕歸來之前揪出歹人,固後庭之安。另,陰貴人向來深得朕心,王後無論如何都要確保其安好。想必以王後的能力,定是輕而易舉。”
聽了劉秀前麵的話,郭聖通便開始在想劉秀這樣是懷疑自己還是當真不知?在聽到劉秀後麵的囑咐後,她隻有心痛與嫉恨。但不管她此時心裏有多難受,有多不情願,她還是鄭重地應下了。她說:“妾定當傾力而為。”
劉秀聞言,別有意味地一笑,繼而肅然而道:“如此甚好。朕將醜話說在前頭,陰貴人若受任何損傷,朕必唯你是問。屆時,朕不管緣由,不問對錯,她之損傷便會是你之損傷,甚至乃是郭氏一族之損傷。”
郭聖通聞言,萬分震驚,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劉秀,卻對上劉秀意味深長的目光,她當下目光一閃,避開了。但轉瞬間又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腦子裏開始快速地想著如何挽回以及應對。
郭聖通的反應讓劉秀的目光為之一冷,見該說的已經說了,便拂袖而去。
郭聖通第一次愣愣地看著劉秀遠去,消失在夜色裏。看著蒼茫的夜色,郭聖通忽然覺得這個冬天,特別寒冷。
劉秀離開長秋宮,自是來到了西宮。見今夜陰麗華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便在想陰麗華是不是知道郭聖通欲對其不利,所以不安。為此,他柔聲對陰麗華說:“不用擔心,即便我不在宮裏,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陰麗華對劉秀的話感到意外,隻見她不解地道:“文叔何出此言?妾在宮裏一向甚好,無人傷害妾。文叔此番前去慰勞將士,一路並不太平,妾隻是憂心你之安危。”
自己在為陰麗華而擔憂,而陰麗華則為自己擔憂,這種相互在意彼此,擔憂彼此的感覺讓劉秀的嘴角不禁上揚。劉秀寬慰陰麗華說:“且不說我有精兵相護,我本身就身經百戰,你無需憂心。你往後隻管早日教會陽兒喊父皇便是,我可等著這一日。”劉秀對劉陽的喜愛比劉義王乃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盼著劉陽早點喊他,盼著劉陽早日長大,這樣他就可以親自教劉陽修文習武。
陰麗華再次聽到劉秀如此說,不禁莞爾。她嗔道:“妾要教陽兒先喊母妃。”
劉秀對此笑道:“亦無不可,先喊你再喊我。”
陰麗華對此隻能甜蜜地置之一笑。
如此輕鬆的話題衝淡了離愁,而接下來的情事更是令兩人忘卻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