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見黛玉如此堅持,想著如黛玉所說也不是不可,便隻得應允,“紫鵑,你也陪著姑娘去,路上好生照顧著,不得有半點閃失。”
黛玉忙應:“外祖母,我出了門,瀟湘館的丫頭婆子們到底要個人來差使,紫鵑留下來幫我看著屋子也好!”
“這也罷了,是這個理。京城重地,我倒是放心的,隻是玉兒路上多注意些疲乏,山路不好走,草藥難找,哎……”
“請外祖母放心,多保重身體。我熟悉這種草藥的生長習性,一采到藥便會沿途回來。我便去了。”黛玉便起身告辭,領了雪雁由周瑞家的領著出門,坐了馬車,由兩個青衣小廝跟著,一路往南山而去。
“就是在這裏了!”
雪雁扶著黛玉,雪雁背上背著一個藥簍,主仆兩人沿著人們上山的小山路一路跋涉而上,隻見綠林蔥蔥,林蔭鬱鬱,站在半山嶺上往下看,偌大的京城盡收眼底。黛玉瞧著路旁幾叢高低奇異、參差不齊的石林,裏邊還汩汩淌出清涼的流水的地方眉開眼笑地佇足而立,叫了一聲。
“姑娘,這京城還真美!”雪雁扶著黛玉一道看俯視京城層樓,小臉盈滿了驚歎和歡喜。
黛玉隻點了點頭,吸吸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雁兒,我嗅到了,好像那藥草就在那石林那邊。”
“嗯?”雪雁也集中注意力努力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幽涼幽涼的,姑娘,就是這個味道來著!”之前在姑蘇,黛玉和林如海一道山上采藥,是林如海要黛玉認得一些治病救人的藥材,為了今後黛玉能保護自己用,雪雁也跟在一邊,所以也熟悉這種香蘭草小花的香味。
“我們過去吧!”黛玉臉上欣然,看來,京城這山嶺上,奇珍異草很豐富。
“嗯!”雪雁便努力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扶著黛玉往花香傳來的方向而去。
“雁兒,在這!”黛玉和雪雁一繞過那一叢石林,便在一塊凸起高出一個人頭的崎嶇石坡上見到了那一簇簇小小的漂亮異常的香蘭草,細細的紫色花開滿了一片,花香清雅。
“姑娘,真的找到了呢!”雪雁興奮,沒想到才找了這一會兒,就找到了這種草,看來真的是上天保佑!
“雁兒,取下藥簍來遞給我。”黛玉已從一邊還平緩的去處攀著凸起的石塊爬了上去。這塊石頭雖然像一把斜插著的劍,一邊極其陡峭,另一邊卻還算平坦,那草藥就長在那平坦的石背上。又加之這塊石頭亦不算太高,黛玉便攀著爬了上去。
“嗯,姑娘要小心!”雪雁踮著腳從一邊遞上去藥簍,緊緊地盯著黛玉,怕萬一出事兒。
黛玉臉上盈著輕輕的笑意,手下小心仔細地用小鐵鍬挖著土皮上的香草,怕弄壞了根莖上了香草似的。
細細的汗珠在越來越大的暖陽下晶瑩點點,輕輕的笑意卻笑得會心漂亮。
“白兔?”
“咚!”的一聲!
一隻利箭從黛玉胸口擦衣而過,大白兔眨著眼睛被抱在懷裏。
“有人掉下去了!”一陣驚慌失措,馬蹄踏出在山林土路上卷起陣陣黃塵。
“是玉兒!”隻見白馬上飛奔而下一個高大英武的男子,落地便向那石坡衝去。朝那正麵孔驚慌沿山坡一路滾落而下的纖衣女子縱身跳下,抱住了女子在寬厚的懷裏。雙臂合攏,盡量不讓女子的肌膚碰觸到山坡的滾石和硬東西。
“四哥!”一個慌亂的聲音從忽然出現的十幾匹剽悍馬匹背上飄來,“四哥你沒事吧?快想辦法停下來,不然你們倆這樣滾下去都得死!”
抱住黛玉的那個被叫做四哥的男子眉頭緊蹙,鷹銳的眼光正四處搜尋可以攀住讓自己和懷中女子停下來的支撐點。
“再忍忍!”男子低頭細心安慰,倏然時機來臨,瞄準眼前幾步開外一邊凸起的石尖,努力用身子反過來,把黛玉送到自己身後,然後用腳力快速撐了下斜坡的土沙,男子和黛玉終於轉換了一下滾落的方向,直衝那塊尖石上撞去。
“噝……”男子皺了皺眉,抱著黛玉撞了上去。男子以精實的背部碰石,與尖石相撞的時候頓時收緊了濃眉,抱住黛玉的修長身子也不由震了一震。怕是背上,有沒有傷到骨頭。
“四哥!”頓時那群馬背上英姿勃勃的男子們都下馬奔來,到了黛玉和那男子跟前欲去扶。
“沒事!”那男子搖了搖手,示意不用攙扶,自己反而試了試力,支撐著站起來,扶了黛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