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是我看出了。你一定知道,我的朋友,我記得那天一大早,我們一起在那兒時,我已經整理好壁爐架上的全部東西。而且,如果它們已經被整理好了,也就不需要再整理了,否則,在此期間一定有別的什麼人動過它們。”
“嗬,”我咕噥道,“這也就為你的舉止反常作了說明了。
你飛快地趕到斯泰爾斯,發現它仍在那兒?”“是的,這是一場時間上的競賽。”
“可是,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英格裏桑這麼傻,還讓它留在那兒,他有許多機會可以燒毀它呀。”“啊,他沒有機會。我看住的。”“你?”
“是呀,你記得吧,你不是還責備我,說我在這件事情上把這一家人都當作知心嗎?”
“是的。”
“噢,我的朋友,我看到隻有一個機會。當時,我沒有把握,英格裏桑到底是否犯了罪,而要是他犯了,我推想他身邊不會有這張東西,而會把它藏到某個地方,依靠全家人的幫助,我就能夠有效地防止他把它燒毀。他已經受到了懷疑,而通過把這件事公開化,我就有了十來名業餘偵探為我服務了,他們會一直監視著他,正由於他本人意識到他們的監視,他不敢進一步去燒毀這一證據。因而他被迫離開了莊園,把它留在了紙撚瓶子裏。”
“但是霍華德小姐無疑有足夠的機會幫他忙的。”“是的,可是霍華德小姐並不知道有這張東西存在。
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她決不能和阿弗雷德·英格裏桑說話。他們應該成為死對頭,因此在約翰·卡文迪什有把握被宣判有罪之前,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敢冒險去會麵的。當然,我也安排了一個監視人員,一直看著英格裏桑先生,希望他遲早會把我領到藏東西的地方。可是他太狡滑了,並沒有去冒任何險。那張信藏在那兒很安全,因為在第一個星期內沒有一個人想到要丟那兒看看,在那以後要想這麼做,就不可能了。不過,照你說的這麼僥幸的話,我們也許就永遠不能把他緝拿歸案了。”
“現在我懂了;可是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霍華德小姐的?”
“從我發現她審訊時在她收到英格裏桑太太的那封信的問題上撒了一個謊之後。”“唷,撤了什麼謊?”
“你看過那封信吧?你還記得大體的樣子嗎?”“多少還有點記得。”
“那你一定想得起來,英格裏桑太太寫字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她在字和字之間留下了很大的空隙。可是,要是你看著那封信頭上的日子,你就會發現,7月17日,這幾個字在這方麵完全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我承認說,“我不明白。”
“那封信不是17日寫的,而是7日寫的——也就是霍華德小姐離開之後那天,你還不明白嗎?在’7‘的前麵寫上一個’1‘,使它變成了’17日‘。”
“可是為什麼?”
“這正是我問過自己的問題。為什麼霍華德小姐要隱瞞17日寫的那封信,而交出這封假的來代替呢?因為她不想拿出17日的那一封。又是為什麼?我的腦子裏立刻產生了懷疑。你一定還記得,我曾說過,對一個對你不說實話的人多加提防是明智的。”
“可是,”我憤慨地大聲說,“在那以後,你給我說了霍華德小姐不可能犯罪的兩個理由!”
“而且也是非常正確的理由,”波洛說。“因為很長一段時間來它們對我來說都是一塊絆腳石,直到我想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她和阿弗雷德是表兄妹。她不可能單槍匹馬地去犯罪,但是與此相反的理由是並不能排除她成為一個同謀。而且,她的仇恨實在過於激烈了!它隱蔽著一種完全相反的感情。毫無疑問,遠在他來斯泰爾斯之前,他們之間就有一種曖昧關係。
他們早就策劃了他們的罪惡計劃——他應當和這個富有然而相當愚蠢的老太太結婚,勸誘她立一張遺囑,把她的財產都留給他,然後通過一個設想得極為巧妙的犯罪行為來達到他們的目的。要是全都按他們的計劃完成,事成之後他們很可能就離開英國,靠他們的可憐的受害者的錢在一起過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