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任於危難之際(二)(2 / 2)

雪翼昏迷了很久,醒來以後不停的輕啄著葉北的手。

“她沒事,很快就可以回來。”撫摸著雪翼傷痕累累的翅膀,葉北對它說。

它聽懂了,也放了一點心,開始食用葉北為他準備的一些醃肉和水。

安頓好雪翼,葉北也準備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走到桌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放了快十天的錦盒,吹滅了蠟燭。“明天去一線天看看吧。”皓南慵懶的斜靠在火焰床對麵的牆上,對排風說。

她略略從火焰床上直了一下身體,用一隻手支起腮,側身麵對他,說:“好,白天聽你這麼一說,我有些擔心小文了,要是那些西夏武士又襲擊她,可怎麼辦啊?”

“楊家各個武功高強,足夠保護她。”

“我明白,但是似乎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小文,貌似並非等閑之輩。你是說她有一隻海東青?”

“是啊。以前打仗,宗保少爺還逮到過一隻給我玩,不過那鳥兒絕食,沒幾日就死了,我和宗保少爺傷心了好幾日呢。”

“海東青,”聽到排風少女時代和宗保少爺的舊事,毫無緣由的有些醋意油然而生,“是女真族進貢的珍稀之物,這種鳥,寧棄命不失節。怎麼會甘心被人當做俘虜和禮物呢?這個捕鳥的人真是。。。。。”

“小文家好像是商人,有錢的很。所以有隻海東青也不奇怪吧?”雖然覺得皓南的醋意很有趣,但還是有意的岔開話題。

“海東青,女真人為了抓這種鳥,可以說是拿命去換的——所以,那算是無價之寶,隻有皇室貴胄才能擁有,我在遼國效力數年,也僅僅是在受封國師的時候被賞賜了一隻而已——即便是家裏很難得有一隻海東青,那也是男主人的心愛之物,怎麼會跟著一個小女孩走南闖北?”

“她父母對她極為寵愛咯!”她總覺得小文活潑又細致還懂得關心人,必然有著一個充滿關懷的家庭。

“我覺得她大概是遼國的貴胄吧,至於找百歲老人有何目的,就不得而知了。”他仔細想著遼國皇室中自己所認識的人。

“你這陰謀論者的疑心病又來了,她才十四歲,能有什麼陰謀啊?而且她實在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嗯,心目中理想的弟媳人選,排風心裏有著小小的“陰謀”。

“過了年已經十五了,有個小女子十六歲時就一個人走南闖北為父母報仇,而且那小女子的功夫還很不怎樣。”皓南想起當年的事情,忍不住揶揄排風,“我突然覺得,你說的這個小文,倒是很像一個人。”

“嗯?”雖被揶揄,但還是很認真地聽著他所說的話。

“遼國的蘇棘郡主,也就是耶律隆緒未來的皇後。”當年自己除了負擔軍務之外,還擔當了幼主的授業太傅,這個女孩常來伴讀,給自己倒是留下了挺深的印象——很聰明也很犀利,有些張揚,有些自以為是——不過這不能掩蓋她那種一點就通的聰慧給人的好感,可以說瑕 不掩瑜。

“她有沒有海東青我並不知情,不過看蕭思溫對她的寵愛,可謂百依百順。”如果張小文是蕭熠熠,那麼西夏武士襲擊她,就不僅僅是順路打獵劫財那麼簡單了,西夏,要弄出什麼動靜麼?

現在的西夏皇沉溺女色,寵幸奸佞,朝政現在被寵妃一族的外戚把持,眾王子權力被架空,這件事情世人皆知,坊間傳言“李氏子弟滿腹經綸,不敵枕邊清風”實在是精辟得很。

外戚篡權,雖然目前看似穩固,但實則暗潮洶湧,他們忙於在朝內鏟除異己,應該不會有對外擴張之心,即便有也無暇兼顧。但是就目前西夏兵喬裝進入中原,莫非西夏境內將有政變不成麼?

西夏威脅我西陲,雖然如今因為糧食依賴與對漢貿易所以不能有所行動,但是終歸是漢西陲一隻睡獅,如果這次真的要起事,我得掌握先機,控製西夏,也會有利於收複幽雲十六州,況且女真人現在也開始強大起來,這種情勢,是一定要加以控製的,絕不能重蹈宋的覆轍,處處受人挾製。

他陷入沉思。

她看著他眼中閃過的憂慮和堅毅,還有中間一絲絲的凶狠,大概猜到他想的不外乎家國大事金戈鐵馬。

果然,我們都是離不開塵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