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匈奴全民皆兵尚且有二十萬或三十萬之眾,但是憑借我們軍中所擁有的十萬強弩,以及另外二十萬大秦精銳之士。難道還不那些匈奴人的對手?”公子扶蘇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軍隊在已經殲滅了數十萬匈奴主力的情況下,對那殘存的一點烏合之眾小心翼翼舉步不前。按照他所讀的兵書上所記載,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是趁勝追擊的最好時候嗎?
在蒙恬已經初步解釋過之後,呂布又再次站起身來為公子扶蘇解釋道:“扶蘇公子,此時問題的關鍵並非是我大秦三十萬雄師能否敵的過匈奴人的殘存烏合之眾,而是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繼續大軍開拔深入河套,在那些匈奴人意見還未達成一致的情況下,會將戰爭拖延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並徹底占領河套之地。”
“匈奴人的意見未達成一致?匈奴人的意見是否一致與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攻占河套之地有太大的關聯嗎?”這下扶蘇當真是被呂布所說的話給弄糊塗了,隻覺得此時腦海中一片混亂,無法將蒙恬和呂布所說的事情和自己需要了解的情況串聯到一起。
“絕情穀一戰我軍殲滅數十萬匈奴人主力大軍,逃出去的一些幸存者會將這個消息帶給匈奴的高層將領和頭曼單於。在失去了數十萬大軍之後,匈奴人必然會深思是冒著整個部族衰敗甚至滅亡的危險繼續占據河套與我們大秦軍隊硬拚,還是保存匈奴整個部族的實力就此退去將河套平原拱手讓與我們。
而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咄咄逼人直接殺入河套腹地,很可能就會逼迫還沒有來得及做好撤離準備的匈奴部族與我們在河套大戰一場。這種在平原上與至少二十萬善於騎射的騎兵對決,雖然我們必定會取得最終的勝利,但是需要付出的傷亡也絕對不會少於十萬!這正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乃是不可取之道。
而我們現在如果手握大軍蓄而不發,傷亡慘重的匈奴各個部族麵對越來越重的壓力,必然會逼迫頭曼單於將河套之地讓出來,帶領他們退回漠南休養生息。此乃不戰而屈人之兵,兵家上上之道!”呂布將如今的局麵整個分析給公子扶蘇聽,更是將兩種選擇所帶來的截然不同的兩種結局說來以供公子扶蘇參考。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暫且按兵不動,繼續觀察匈奴人的動態吧。”扶蘇最欠缺的隻是經驗而已,而當呂布和蒙恬將兩種選擇的利害關係全部清晰的展現在他的麵前後,扶蘇自然是知道該如何去選擇的。
“公子英明。”蒙恬和呂布雙雙舒了一口氣,他們深怕扶蘇會不顧一切的讓他們現在就進兵河套腹地,在一個錯誤的時間去耗費大量精銳士卒與匈奴人死戰,最後便宜了東胡、月氏這樣的草原部落。
就在扶蘇和呂布、蒙恬商議著匈奴人的時候,從絕情穀僥幸逃生的頭曼單於也在與他的匈奴將領和部族首領們談論著大秦。
“左賢王,具體的折損人數清楚了嗎?逃回來的幸存者有多少?”頭曼單於單手托著下巴無精打采的坐在單於寶座上,在頭曼單於頭頂那所剩不多的頭發根上,還能看到一些被燒焦的痕跡。身體上的傷痕尚且沒有消退,心理上的創傷自然就更加沒有忘卻了。
被喚做左賢王的老者聽到頭曼單於的詢問後,神情極為低落的站起身來回複道:“包括各部族的勇士和仆騎,一共折損了四十八萬七千餘人,逃回來的卻隻有區區千餘人。”
“嘶……”雖然營帳內的一眾匈奴將領和匈奴各部族首領都大致有一個心理準備,但是聽到具體的傷亡數字之後,都還是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涼氣。畢竟就算是一些大型匈奴部族聚集地的男女老少總人口加在一起,也遠遠達不到四十八萬這個數字的四分之一!
而草原之上就算有幾次大規模的部族戰爭,卻從沒有出現過這麼巨大的傷亡數字,因為一般一個部族的大軍折損在一場戰役中出現二十萬左右數字,那個部族剩餘的戰士基本上也就崩潰並各自逃散了。更重要的是這一次匈奴付出了四十八萬餘人的慘重傷亡,但是卻連中原大秦國軍隊的一根毛都沒碰著完全是被對方單方麵的虐殺,這個結果才是讓許多匈奴部族首領真正心寒的重要原因。
“咳,咳!”頭曼單於眼看著底下的那些部族首領們和匈奴將領們開始在私底下竊竊私語,出於對局麵失控的擔憂,頭曼單於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將眾人的目光重新彙聚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