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六推開門,接著門口屋簷上掛著的氣死風燈明亮的光線往裏看。
那個綁回來的小子倒在地上,臉朝下趴著,旁邊依稀還有點點血跡。
李老六心高高的揪了起來,真的被毒蛇咬死了?這,這該怎麼跟上麵交代啊?
他一急,三兩步就衝了進去把那小子給拉了起來:“醒醒!快醒醒!”
向晚臉色蒼白的緊閉著雙眼,李老六搖晃了兩下見沒反應,顫抖著手向她的鼻子下方伸過來。
正在此時,緊閉雙眼的向晚忽然睜開了眼,對著那個滿頭大汗的李老六嫣然一笑,趁對方愣神的功夫,小口一張,一口淡淡的煙霧便從嘴裏噴了出來,輕輕的撲到了李老六的臉上。
李老六兩眼一翻,喃喃道:“你耍詐。”然後身子一搖黃,“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向晚趕緊爬起來,顧不上去看這個家夥的情況,抓住機會扒下他的外衣往身上一披趕緊往外跑。跑到門口還不忘從外麵把門給關上,然後才四處略一張望,選了個陰暗的方向趁著黑悄悄的溜走了。
這一回幸虧是身上帶著特效迷藥,加上自己手上被劃了好幾道口子,流在地上的血讓李老六產生了某些誤會,這才能順利脫身,若是再晚一步,胡老三回來了再想走可就難了。
過了片刻,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端了個托盤走過來,上麵端著一壺酒,一隻雞,一碟花生米,哼著小曲兒樂滋滋的過來了。
“李老六這王八羔子,奶奶的跑哪兒去了?”胡老三一回來,不見了李老六,頓時氣衝衝的罵了兩句,看看門還關的好好的,就以為李老六是偷懶去了,自己找個背風的位置坐下來,倒著小酒喝起來。
“娘的,不來正好,老子自己喝著更自在。”
向晚趁著陰暗的夜色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外走,這個地方倒像個土匪窩,到處都有那種高高的瞭望哨。幸虧這會兒工夫那些歹人都喝酒作樂去了,要不然想脫身可就難了。
走了片刻功夫,迎麵走來幾個舉著火把搖搖晃晃的漢子,向晚待想要躲已經來不及了,隻好裝出一副喝醉酒的樣子,低著頭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嘿,那,那是哪兒的兄弟?怎麼喝成這個樣子了還在外麵亂逛?”迎麵走來的幾人裏有人舉高了火把,叫住向晚:“兄弟,哪兒去呀?”
向晚暗自咒罵,低著頭啞著嗓子:“撒、撒尿去!”
對麵幾人頓時樂了:“嘿,有意思啊,出來撒尿的都快跑出營地去了,你小子喝糊塗了吧?茅房在那邊!”
向晚裝作暈頭轉向的樣子,身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兒,依舊麵向營地外頭:“你、你騙我,別以為我喝多了,就、就不認得路了,向那邊走,一會兒我就滾下山去了。”
對麵幾人頓時狂笑起來:“嗬,碰上個認死理兒的,行,你牛!來來來,哥幾個陪你上茅房去,回來了接著喝酒!”
向晚急了,她才剛從那邊過來,怎麼可能再跟他們回去,心下一橫,裝成喝醉了酒耍橫的人:“別、別跟我套近乎!你們是誰啊?哪兒來的?是不是奸細啊?大半夜的在外麵亂走,肯定有問題。過、過來,跟我見大哥去!”
那幾個人已經笑得肚子都疼了,沒見過這樣兒的,喝高了認錯了方向也就罷了,還認死理兒,這會兒更要把自己幾個人當奸細抓了,真是個有意思的家夥。
“得了,哥幾個別跟他羅嗦,還得去換崗呢,要不然等會兒胡老三又該罵了。”
原來這幾個就是去接替胡老三和李老六的人,向晚身上出了一層白毛汗,要是他們發現自己逃跑了那豈不是糟糕?
“想跑是怎麼著?就知道你們幾個有問題,來,跟我去見大哥,要不然,對你們不客氣!”向晚把一個醉酒後腦袋犯渾的人演的惟妙惟肖,最起碼對麵那幾個人就沒看出破綻來。
“怎麼回事?在這裏嚷什麼?”正鬧著,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陡然響起,幾人身邊忽然冒出一個紫衣人來,背負著雙手看著他們,黝黑的眼眸好像一潭深水,要把所有人都溺斃了去。
笑不可抑的幾個人見了這人頓時打了個寒噤,酒也醒了不少,恭恭敬敬的行禮:“大哥好!”
不是吧?向晚心中哀號,沒那麼衰吧,說曹操曹操就到啊,怎麼就這麼不禁念叨呢?
“你們在這裏吵什麼?”紫衣大哥微微一點頭,瞅了向晚一眼,說道。
“回大哥的話,咱們幾個弟兄是準備去換崗的,碰上個喝糊塗了的小兄弟,就多聊了幾句。”其中一人滿麵嚴肅的回答。
紫衣大哥點點頭:“你們去吧,你,跟我來一下。”瞅了一眼陰暗處的向晚,背著雙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