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大紅的色彩充溢著整座餘府,沸騰的喜氣稱的滿堂的人紅光滿麵,鬧哄哄的眾人嬉笑著,指指點點著廳中正在拜堂的一對新人,調皮的孩子在人群裏鑽來鑽去,大聲嚷嚷著討要喜糖。
喜娘說著吉祥話兒,在一邊笑得合不攏嘴。
此次餘家與肖家聯姻,兩家都是有名的富戶,喜事自然是辦的極為隆重,流水席從三天前就開始擺,據說要連擺六日,方圓幾十裏的鄉親得聞此事,都是不辭辛苦的趕到這裏瞧熱鬧,白吃白喝還有的熱鬧瞧,這是多劃算的事情。
“送入洞房!”唱禮官一聲高喊,人群頓時沸騰起來,鬧鬧哄哄的向一對新人擠去,簇擁著兩人往布置得極為精致華麗的洞房走。
餘府兩位主人高踞座上,見兒子兒媳被送進了洞房,夫妻兩個對視一眼,竟同時伸手在額上抹了把汗。
餘老爺苦笑一聲:“好了好了,這個孽子,總算是沒有胡鬧的過頭,到底是乖乖的娶了媳婦。”
餘夫人心有戚戚焉,卻還是要為自己兒子說幾句話:“唉,向榮這孩子你是知道的,平日裏聽話的很,這回的事情依我看,就是被那些個心懷叵測的人暗地裏使壞鬧得,也不知背地裏對我兒說了什麼話,他這擰脾氣一上來,才鬧出那些個事兒。”
餘老爺知道妻子言下所知,不禁有些尷尬,麵皮發燒的岔開話題:“怎麼不見向晚?哥哥成親,她這做妹子的可好,都好幾天沒有露頭了。”
餘夫人不滿丈夫顧左右言其他,心道那個妖精看樣子在丈夫心裏分量還不輕,都容不得別人說一句不好的。不過到底是夫妻,還是要顧著他的麵子,再說兒子新婚大喜,也不好說這些鬧心的事情,便順了他的話往下說:“可不是,這丫頭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算算日子,從咱們開始籌備向榮的婚事兒,她就沒了影兒,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都是你慣的,一個個任性的不得了。”餘老爺假意的說了一句,卻是言不由衷。
對此餘夫人倒是難得的沒有回嘴,要說慣著孩子,自己相公尤甚。他們那對雙生子女打小就人見人愛,寵著點兒是很正常的事兒,餘老爺尤愛向晚,偏偏死鴨子嘴硬,老是把由頭按到妻子身上。
餘府有兩位少主子,是一對龍鳳胎兄妹。哥哥餘向榮,妹妹餘向晚,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打小就是人見人愛的瓷娃娃,被餘府眾人捧到了手心裏加倍的嗬護。
無獨有偶,這次結親的肖家,家裏也是一對龍鳳胎,嫁過來的就是妹妹肖蘿,那是遠近有名的美人兒,餘向榮這小子,能娶到這樣的媳婦那是祖上燒了高香,竟然還不願意,一天到晚的鬧騰,簡直是豈有此理!
“老爺,你說,向榮這孩子不會鬧別扭,不肯圓房吧?”餘夫人忽然想起另一樁事情來,滿腹憂慮地說道。
餘老爺氣得吹起了胡子:“他敢!反了他了!老夫還等著抱孫子呢,他要是敢晾著媳婦,老夫馬上就實行家法!個小兔崽子,無法無天了!”
餘夫人瞅瞅丈夫,沒吱聲。兒子是兔崽子,那他們這兩個做父母的成什麼了?這死老頭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道賀的賓客,瞧熱鬧的鄉親都被招呼著入席了,熱熱鬧鬧說說笑笑,這樣子簡直就把餘府眾人樂的合不攏嘴,熱鬧好,熱鬧好啊,這兆頭好啊,以後餘府多子多孫多福氣啊!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四句話可以說是很多人心目當中的喜事,洞房花燭夜就是其中之一。
是夜,餘家一對新人的洞房外頭,餘氏夫婦支著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著,旁邊幾個提燈籠的丫鬟裝聾作啞,眼睛全都盯著地麵,好像木頭人一樣。
哪有做父母的跑來偷聽自家兒子洞房的,自家主人這癖好,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聽了好久,就聽到裏麵兩個人在說話,聲音很小聽不清楚,餘夫人可等急了,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洞房啊,難不成這臭小子還打算聊個通宵啊?
就在夫婦兩個著急上火的時候,洞房裏麵,一聲女子的尖叫傳了出來。
“哎呀好了好了,總算是成了,臭小子,害我擔心半宿!”餘夫人擦把汗,拉拉滿臉曖昧笑意的老爺,這死老頭子,笑成這個樣子,可見就是個沒臉皮的!
“走了,回去休息,明兒還要早起等著喝媳婦茶呢!”
夫妻兩個樂嗬嗬的走了,渾沒發覺那個尖叫的聲音似乎那裏有一點點熟悉。
洞房裏頭會是個怎麼樣的光景呢?